而眼睛裡布滿血絲,身上的衣服時不時地散發一股異樣的味道,看起來早已經沒有當初剛到警視廳時的那副桀驁不馴的姿態。
“您說的很有道理!其實我們警方也在考慮要不要提前釋放您離開。”
“不過好心提醒一句,即使先生您今天從警視廳平安離開,今後的日子會很辛苦吧!我知道您從高利貸那裡借了一千萬,光是每個月的利息就已經非常人所忍受的了。”
有意地避開對方的視線,徐然側身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用一種放鬆的姿態,仿佛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請恕我直言,據我所知,大部分借了高利貸的人下場都很慘,這些放貸者會把負債者最後一滴血都榨乾,我從來就沒有見到過有人能夠還清高利貸的借款!”
聽到徐然提及高利貸的事情,嫌犯的身體明顯忽然晃動了一下,而右手手掌也不由攥成拳頭。
徐然儘管目光望向彆處,可是他還是注意到了這一點。
“看樣子,他那裡也沒有那筆錢的下落,否則也不會是一臉淒苦的樣子了不過至少可以肯定一點,這幾十起盜竊案的參與者,應該還有除他倆之外的漏網之魚!”
“而且你借高利貸的原因,似乎也是為了替自己在賭場賭博的兒子還債,但現在沒錢的話我猜賭場的人可著急了,而且他們著急起來什麼事都乾得出。”
聽到這句話,嫌犯的眼睛一下子死死瞪住對麵的這個家夥,仿佛有一股火要爆發出來的樣子。
徐然則是笑著抿了一口罐裝咖啡,繼續變本加厲地說道“你應該一直閉著眼睛的,因為那樣我就看不到你的眼神了。”
“在我提及你兒子賭博的時候,你就不應該帶著恨意看著我。”
“否則,我又怎麼能知道,您冒險犯罪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還債呢?”
深吸了一口氣,嫌犯似乎是在告誡自己要冷靜,又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眼,然後繼續閉上眼睛,保持著睡著的姿態。
“當然,我們不能一直扣留您,但是最關鍵的錢沒有著落,誰知道賭場的人,會不會先砍你兒子一兩根手指?”
高利貸和賭場的雙重脅迫,已經讓嫌犯倍感壓力,而徐然還在挑撥著對方敏感的神經。
嘴角微微抽搐,忍耐度仿然已經到了極限,可嫌犯卻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露出一抹笑意,徐然手指輕輕地在桌麵上敲擊著。“你猜是左手還是右手?”
“一根手指還是兩根手指?”
對方額頭處的青筋暴起,死死咬著牙門,幾乎到了爆發的邊緣。
徐然笑著沒有說話,可他手指卻仍然在桌麵上敲擊著,很輕的力道。
“噠噠”,手指敲擊在桌麵上的聲音很輕,而一旁大材小用,負責兩人對話的白鳥任三郎神色卻是陡然嚴峻起來。
雖然有高層的指示,而同事也一在推崇他的能力,但他心中或多或少,還是會有一些黑發少年是在故弄玄虛的嫌疑。
可現在看來,絕沒有那麼簡單,那恐怕是一種心理暗示。
雖然嫌犯一直閉著眼睛,可耳朵卻沒有堵起來,所以還是能聽到聲音。
如此再配合上剛才的言語,徐然每敲擊一下桌麵,就像是在衝擊對方的心理防線,意誌不夠堅定的人,恐怕很容易敗下陣來。
“少了兩根手指,恐怕嗬嗬!”耳邊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關切聲。
“夠了!”壓抑的情緒突然爆發,他卻是將近乎除徐然和白鳥任三郎之外的所有人,都狠狠地嚇了一跳。
情緒瀕臨崩潰,嫌犯用手捂著額頭,低著頭抽搐身體,低聲哭泣哽咽著
“先讓他一個人靜一靜,之後再審訊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說罷,徐然轉身推門而出,他沒有等人的習慣,所以就走了出來。
同樣跟他一起出來的,還有白鳥任三郎。
審訊室裡的眾人陷入了沉默
審訊室內的環境果然還是太壓抑了。從裡麵走出來,白鳥任三郎挺挺腰,也是舒了一口悶氣。
接著回望了一眼審訊室,他看著趴在外麵的玻璃欄杆上的徐然,心裡服氣了許多“鬆本警視所說的犯罪心理學家——徐然君,果然是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