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印華哼哼兩聲,看到推薦人,其中一個這個理事,一臉不爽。
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小七不知道這背後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很幸運的沒有蠅營狗苟的去參加各種飯局推薦自己,找推薦人,就輕易的搞定了,這也是大學生的好處,同樣的事情,如果是社會人,就會難很多。
而且是李鸞亮讓他爺爺給打了招呼了,否則去哪裡找兩個書法協會的理事做推薦人,這種理事一般都是身上還有其他職稱,社會地位都不低。
書法協會每年都會吸納新人,像是大學生這種是比較少的,但是也不是沒有,其他的社會人的話就需要有一定的身份了,所有身份中,學生無疑是最占便宜的。
小七覺得自己還是欠了人人情了,很奇怪這種感覺。
就像是自己在姑姑家吃飯,一吃就是高中三年,也是欠著姑姑的,可是畢竟是姑姑,是有一些血緣關係的,可是對書畫社的社長,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這隻是第二次見麵,小七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曖昧什麼的,對方純粹就是很無私的幫忙了。
這種感覺總是有點不安,小七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很等價的,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忙,受人幫忙,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她家一直很窮,她上小學的時候就窮,實際上蘇有福和盛娟花兩人都是勤勞肯乾的性格,這麼勤快,家裡原本不至於供一個女娃上小學都供不起。
蘇有福那時候還很年輕,雖然跛腳,但是並沒有縮在古木拉村,很有想出去闖一闖的意思,他自己做了簸箕,坐車到隔壁省城去賣,可以價格高很多,坐最便宜的運輸便車,睡最簡陋的多人間小旅館,每次來回一趟,除掉花銷,還能賺小幾百。
屬於辛苦錢中的辛苦錢,可是有一回出去,好不容易賣掉了簸箕,遇上大雨,身上僅有的錢被扒手扒走了,回家路費都沒有,那一次蘇有福遇到一個好心大哥,給他開了旅店,還請他吃了飯,蘇有福留下了那個大哥的電話地址,打算下次把錢還給他。
那個大哥沒有指望還錢,沒有想到蘇有福真的特意找上門來還錢了。
沒有再去賣簸箕,那一次,回家病了一場。
盛娟花覺得這個買賣太辛苦,不劃算,還容易出事,去外地,萬一遇到攔路的或者其他意外,一分錢沒賺,還倒貼了,她在家也擔心。
蘇有福去還錢,那個大哥很高興。
兩人互留了地址,還保持了電話往來,蘇有福留了村部的電話。
然後就是第二年,那個大哥忽然打電話給蘇有福,說做生意虧本了,工資都發不出去,想讓蘇有福幫忙借點錢周轉,並不是要蘇有福借錢,隻要他當擔保人,當時農村都有村裡的基金會,有村民做保,就可以借錢。
蘇有福在落難的時候受人幫忙,現在彆人需要他幫忙了,他沒有多想,就同意了。
就當了這個擔保人。
後來,那個大哥再也沒有出現,電話也換了,蘇有福按著給的地址去找人,也沒有找到。
那一大筆錢,就成了蘇有福這個擔保人還。
而小七家,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整個家脊梁骨都塌了,彎了,碎了。
小七從上小學,就開始是需要領困難補助,才能勉強交期學費。
每到過年就有基金會的上門討債,同一個村的不至於動粗,可是在小七的記憶裡,那真的是年關,如同課本上寫的那樣,很難過,基金會借的錢日係風高,似乎怎麼還都還不完,記憶中,過年的時候吃一個蘋果或是橘子都是奢望。
父親蘇有福真的做到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還了好多年,到小七初中都快結束了,才終於把錢還掉。
村子裡的人都笑蘇有福傻。
有這樣的經曆,讓小七對彆人的好意很緊張。
也不敢輕易接受。
這種自卑害怕的情緒是用從小到大的世界觀和環境給刻畫澆灌出來的,很難更改。
可是她骨子裡也有另外一種情緒,那是跳出古木拉村,到了呂山一中重點高中,見識到的不同世界,她想改變,想進步,想擺脫過去的辛酸,想過上另外一種生活。
這種感覺,小七覺得她和林閔哥是一樣的。
她總是聽係統說,林閔哥是中度黑化少年,可是隻要對林閔哥有一點好,他就會很緊張很感激。
係統沒有說她是怎麼樣的人,小七想,如果係統有說,她可能是重度黑化的女生,她靈魂裡有一個極度自卑的人,所以表現在外麵極度的努力,極度的陽光。
她想做好事,對彆人好,因為這樣沒有負擔。
十幾年了,蘇有福至今也沒有抱怨過那個不還錢的大哥,提起來的時候還總擔心他可能出事了,或者其他。
十幾年了,蘇有福的女兒蘇小七十七歲了。喜歡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請大家收藏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青豆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