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徽喜歡陸卿卿也是人儘皆知的,這一來二去季庭寒自然成了校霸的眼中釘肉中刺,隻恨不得將其踢出十四中。
可以說要不是當年季庭寒是以安陽縣第一的成績進入十四中,此時的他可能早就被學校放棄了。
不過現在,似乎也不遠了。在周徽的故意為難下,季庭寒錯過了上一次的考試,直接從年級第一掉到了倒數第一,科科零分,竟是比最後一名都不如。
儘管老師們知道周徽的所作所為,但礙於對方父親是校董,沒有幾個老師敢出麵阻止,頂多也就是暗中幫一把季庭寒,隻是這很難避免落單,每每周徽在陸卿卿那裡吃了閉門羹,第一個遭罪的準是季庭寒。
從最開始的嘲諷辱罵到現在明目張膽的欺負,即使一切都被眾人看在眼裡,但卻不會出現任何一個人將季庭寒帶出這個沼澤。
嗬……這就是人啊……
被揪住頭發的少年眸色灰暗,帶著一種薄涼的意味。他唇角緊繃平直,似乎在苦苦壓抑著什麼。
“媽的!老子今天弄死你!”周徽很不滿意季庭寒的態度,他在學校裡欺負的人隻多不少,但沒有一個像是季庭寒這樣硬骨頭的,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卻從來不見低頭,這人就好像是一株寧折不彎的竹子,倔得厲害,又讓人恨得想徹底毀了。
周徽讓身邊的小弟將人按住,抬手抽出了角落裡的金屬掃帚杆子。
那杆子長有一米多,雖然是空心的金屬,那若是狠狠打在身上也是極疼的。
已經成年、可以承擔法律責任的高中生一臉獰笑,他道“季庭寒,你不是寫字好看嗎?我記得張老頭說你的字可以直接參加比賽……”
張老頭是季庭寒班上的班主任,年過半百,是一個很負責的老教師,幫助季庭寒良多,但卻也總有顧忌不到的時候。
“你的手指,如果斷了還能拿筆寫字嗎?”周徽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少年蒼白修長的手指上打量,手裡緊握著金屬杆,緩緩抬起一個恐怖的高度,似乎在尋找、瞄準一個完美的落腳點。
隨著鐵杆的落下,季庭寒瞳孔緊縮——
碰!
“草尼瑪!誰砸老子!”
千鈞一發之際,周徽手裡的杆子被一未開封的汽水瓶撞了出去。
長杆狠狠砸在了廁所的門板上,而周徽的手也變得通紅,立馬高高腫起一片,可想而知那飛來的瓶子力道有多大。
暴怒的高中生轉頭,便看到一麵孔陌生卻英俊的少年悠哉悠哉地走了進來。
來人看著一米八左右,巧克力似的膚色漫著一層瑩潤的光澤,像是穿梭過熱帶雨林後又裹著蜜糖的拜占庭王子,被陽光點綴,又被天神擁吻,五官少見得和季庭寒一般不相上下。
他穿著火紅的棒球服,小臂上挽起一截,露出了莫名有些性感的肌肉線條,並不過分誇張,卻是一種屬於少年人的正好。
黑色運動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襯得寬肩窄腰,愈發顯得臀肉翹挺,一看就知道這人不是常年踢足球就是遊泳。
“你誰?”周徽眯眼,平白感受到了一種威脅。
被壓在地上的季庭寒也有些恍惚,他的目光沉沉浮浮落在這忽然冒出的“程咬金”身上,也不知是福是禍。
巧克力色的大男孩隨手扒拉著半長的劉海,行雲流水的動作間有種漫不經心的桀驁,“你又誰?”
還不待周徽說話,男孩兒咧嘴露出白森森的一口牙齒,笑道“哦,我知道,周校董的兒子唄!我見過你的照片。”
“那你還敢這樣對我?”周徽臉色陰沉,攥著拳頭對這不知敵友的人充滿了防備。
將對話聽在耳朵裡的季庭寒一頓,他微微低頭掩蓋住了自己充滿陰鷙的視線——一丘之貉罷了。
“為什麼不敢?你爹求著我多關照關照你,我還不能砸一砸了?”大男孩輕笑,他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來,大幾千的昂貴球鞋隨意地踩在濕漉漉的地麵,明明勢單力薄,卻被人群自發地讓開了通道。
他走到周徽麵前,抬手輕輕拍了拍對方難看的臉,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道“三棟樓外加一個操場的價值,足夠我在十四中橫行了。至於你——周叔叔讓你好好跟在我身邊,聽話聽得好了,你爹還能升一升,否則……”
明明是該陽光的高中生,此刻卻露出了一個像是鯊魚般充滿威脅的笑容“否則,你不想知道後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