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把反派帶回家!
自那天起,大黑貓在伏姣的臥室裡安了家,它就像是一隻會隱形的幽靈一般,總是能逃過伏靖遠和焦鈴的目光,而伏姣自己日日夜夜被尖利的貓爪子掣肘著,隻好壓下了心裡逐漸變淡的懼意,默認了那隻在他的臥室裡來去自如的新室友。
雖然是新室友,但明顯大黑貓的夥食不勞伏姣費心,每天飯點的時候伏姣都會在黑貓的提醒下打開房間裡的窗戶並目送黑貓的離去,等到半個小時後他回到房間裡,一定可以看到坐在窗台邊上梳理著自己皮毛的黑貓。
伏姣不是沒想過趁著大黑貓出門獵食偷偷關上門,隻可惜這樣的舉措在第一次嘗試後就因為恐懼而被扼殺——
那是在大黑貓盤踞在他家的一個午後,伏姣按著對方的意思打開了窗戶,眼睜睜見著微微翹著尾巴尖的黑貓動作靈活地從彆墅的二樓跳了下去,隻剩下一道矯健的黑影消失在大院的樹叢裡。
伏姣站在二樓看得分明,小孩握了握有些汗濕的手心,最後還是顫顫巍巍合攏了窗戶,並將把手死死壓了下去。
他想這一次應該可以徹底和大黑貓告彆了。
但是令伏姣沒有想到的是當天晚上那隻去而複返大黑貓從彆墅另一側的陽台跳了進來,或許是自己打開了推拉式的窗戶,在寂靜無聲的夜裡踩著貓步重新回到了伏姣的屋裡。
黑貓的報複心很強,它清楚地知道就在今天的中午,它被自己看中並決定要打上標記的小孩欺騙了,那個小騙子關住了它回來的窗戶,妄圖將它鎖在外麵。
它要教訓他。
它要給出一份誇讚他大膽的禮物。
於是深夜裡,伏姣是被毛茸茸的貓尾巴喚醒的。
在昏暗的床頭燈下,小孩捂著嘴巴、氤氳著淚水,紅紅的眼眶滿含委屈。在他的麵前是那隻宛若惡魔般陰魂不散的大黑貓,它的嘴裡叼著一隻死去的鳥雀,上麵係著一條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紅色緞帶。
鳥雀的屍體上大紅的緞帶被靈活的貓爪勾出了蝴蝶結的模樣,猶如暗夜貴公子一般的大黑貓睜著一雙格外明亮璀璨,卻在夜裡有些瘮人詭異的橘黃色貓瞳,優雅且霸道地將死去的鳥雀作為禮物送給了它的小孩。
它壞極了,它逼著小孩含著一泡熱淚、顫抖著白生生的手指親自抽開了豔麗的紅色緞帶,那隻有力且粗長的貓尾巴圈著小孩的手,有種不容置喙的強製。
不出所料,小孩哭得很傷心,紅紅的眼睛像是發了大水的江洪,豆大的淚珠堪比深海的珍珠,一顆一顆滾滾落了下來,嘴巴也委屈地癟著,生怕自己不小心泄出聲來。
大黑貓滿足了,但心裡又不爽了,或許不僅僅是“女人心海底針”,即使是一隻貓的心思,也都稠密到令一個還不到十二歲小孩難以猜透的。
於是惹了小孩委屈的黑貓又變得安靜乖巧,它收斂了麵對獵物時才有的戾氣,長長的尾巴溫柔地圈住小孩的指尖輕輕摩擦,靈巧的爪子挑起了紅色的綢帶放在對方的枕頭下麵——這個禮物的包裝,還是要保存下來的。
逞完了威風的黑貓像是一位嚴苛教訓了孩子後又變得慈愛寬容的父親,它用尾巴上柔軟的毛發梳理著小孩心頭的恐懼,半趴在不遠處慢條斯理地將本該獻給對方的鳥雀除去了羽毛,在昏暗光線下顯得異常明亮的眼眸盯著小孩開始享用屬於自己的晚餐。
那一晚伏姣是在戰戰兢兢中睡著的,他很難忘記壞脾氣的大黑貓送來的“報複”,即使那隻鳥雀的屍體是係上了緞帶做禮物的興致,可他心裡還是害怕,縱然進入了夢中,發紅的眼尾還綴著淚珠要落不落。
享用完獵物的大黑貓清理了全部的痕跡,它將自己清理地乾乾淨淨,身上聞不到一絲血腥味兒後湊上去舔乾淨了小孩臉側的淚痕,一如它第一天來到這裡一般,枕著小孩的脖子、圈著對方的手腕緩緩入睡。
自那一次的深夜禮物事件後,伏姣再也不敢趁著大黑貓出去獵食的時候關窗了,即使偶爾對方回來地稍微遲了些,學乖的小孩還是會開著窗靜候黑貓的歸來。
大黑貓對於現在的情景很滿意,聽話的小孩每一次坐在小桌子上畫畫的模樣就像是一位等候丈夫回家的妻子,這樣的聯想令黑貓由衷覺得愉快,但這樣的愉快僅僅持續到它看見小孩筆下繪畫的作品——那是一隻追著皮球奔跑的狗。
又蠢又笨,怎麼會有人喜歡畫狗?
它生著氣用尾巴揮開了桌麵上的紙張,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威脅聲。
“乾、乾嘛呀……”伏姣蜷著腳趾,小心翼翼探出指尖將馬上從桌麵上滑落的紙張勾了回來,轉而壓在了一側的畫夾下。
在這幾天的相處,雖然他會時不時地受到大黑貓的恐嚇,但卻從未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因此伏姣心裡的懼意逐漸減少。
大黑貓自然看到了伏姣的小動作,不過它的寬容與小心眼難以琢磨,此時隻是冷眼旁觀,見那畫著狗的紙張被徹底擋住後,它才晃著貓步坐在了小桌之前,驕傲且矜貴地昂著頭,橙黃色的眼睛宛若一對兒名貴的寶石袖口鑲嵌在烏黑油亮的皮毛之上。
伏姣歪頭盯著大黑貓看了一會兒,瞧對方愈發傲然的神情,他隱約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