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清脆響亮,不比浪花砸在礁石上震耳。
這一巴掌謝承一點兒力道沒收,將小孩屁股上的魚鱗打得戰栗性的炸開了邊緣,連後麵的尾鰭也翹著輕薄的尖尖開始發顫,又怕又慫,卻還遵循著本源的依賴蜷著尾巴想要勾住謝承的手臂。
疼痛上湧,更多的卻是羞恥和氣憤。小人魚開始掙紮,他揮動雙臂卻全然被鎮壓,後背的力道大到他抬不起身子,連肚皮都硌在謝承的膝頭生疼。
委屈的情緒一點點侵襲,在屁股後麵的疼痛開始作惡後,他便流著眼淚哭叫
“嗚,你、你憑什麼打我啊……”
“謝承你真討厭!嗚嗚我長這麼我爸媽都沒打過我屁股!”
“我討厭你!嗚嗚……”
雖然哭的可憐,但他手裡握著的東西卻一刻不曾鬆開——那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禮物!
“嗬,”謝承冷笑,他的潮濕的訓練服貼在身體上,隱約可以勾勒出少年人姣好的身形,年輕、強壯、肌肉輪廓有種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的誘惑,“伏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第一次,謝承喊了的全名。
伏姣一頓,他隱隱心裡察覺到了什麼,卻快得讓人抓不住。
在小孩愣神沉默、時不時抽噎的間隙裡,謝承繼續說道“我有沒有說過讓你有什麼事情來找我?你現在倒是膽子大了?還敢陽奉陰違?還敢自己翻柵欄?還敢知險冒險、自己下海?伏姣你說你是不是欠揍?”
“我……”小孩結巴,心裡的氣憤散了些許,委屈依然上頭,羞恥也如影隨形,可他卻不願直接說出藏在自己手裡的驚喜。
眼下謝承的心像是被滾燙的岩漿澆淋,哪裡能顧得上手裡有什麼,他看到對方臉上不服氣的神色心裡愈發地來氣,心道今天不好好教訓一下這隻小魚苗苗,以後自己跑到了大海裡被鯊魚吃了他上哪兒哭去?
這般想著,謝承的手又落了下去。
啪!啪!啪!
這一回他收斂了力道,聲音聽著響,受罰的人會覺得疼,但卻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範圍。
伏姣忍著屁股上的痛意將頭埋了下去,他咬著牙堅持,在最一開始的疼痛過後,那些觸感似乎都在變得模糊,就像是他被淚水氤氳的視線一般,朦朦朧朧隻能看到被眼淚打出一個小坑的沙地。
也不知道多久,魚尾都已經乾透了的小人魚忽然感覺自己落到了一個溫暖卻潮濕的懷抱,毛茸茸的觸感為尾巴尖傳來,似乎是被什麼輕輕圈住。
明明剛才還能忍住,但此刻他的眼淚卻徹底像是開了閘門的大水,嘩啦啦流個不停,藏在嗓子裡嗚咽也逐漸大聲,哭訴著心裡的委屈。
“嗚嗚嗚你就打我……你知不知道你打、打我好疼啊……”
“我問過南醫生了,嗚嗚她、她說我可以適應大海……”
“你都不聽我解釋……嗚嗚嗝兒……”
“因為我害怕。”謝承的聲線顫抖,他緊緊抱著懷裡這個失而複得的小人魚,“看到海灘上的衣服時,我快嚇死了。”
“那、那……”伏姣結巴了半天,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隻是沉默地靠在謝承懷裡,被抱著一路回到了宿舍。
或許是因為今天的一遭,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
謝承一如往常,在小孩換回雙腿後給抱著洗乾淨了兩人身上結晶的鹽分,還給對方紅通通的屁股上抹了一層藥。
“拿著什麼?”先打破安靜的是謝承,他早就看到了被小孩死死藏著掖著的東西。
——似乎,是什麼海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