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把反派帶回家!
那力先在那一道微不可察的呼喚聲中一窒,明明隔了一段距離,甚至在昏暗的晚夜下他都有些看不清那個穿著呢子外套的少年到底長什麼樣兒,隻能在朦朧下瞧見對方模糊的唇瓣似乎張張合合。他直覺,那個少年在呼喚他。
可他卻抬不動腳,隻能倉皇地站在原地,雙眼專注且深沉地望著不遠處的身影。
一道道雷光好似在他的腦海裡炸開,那一瞬間的混亂與衝擊讓他想到了坎達爾雪峰上立在國界線的冕藍旗幟,想到了那兩隻追在自己身後的獸人,那些畫麵“嗖”地一下在他腦海裡閃過,快速到令他無法捕捉,隨之而來的似乎是某些更加久遠的記憶——蔚藍色的大海、銀白色的人魚,以及兩個孩子坐在海灘便的擁抱……
他抱著的是誰?
那力先覺得自己走到一團迷霧之中,他努力地想要破開障礙,在即將觸摸到真相的那一刻——
“那力先!”坎珠拉看到了男人臉上的失神,他不顧麵前捂手蹙眉的少年,率先一步跑了上去,著急地從脖子裡掏出了那串珍珠鏈,“那力先你看這個項鏈!你還記得嗎?這是你送給我的!那時候你還對我說‘要姣姣快樂一輩子’!我就是你的姣姣啊!”
他的聲音一點兒沒收斂,全部落在了伏姣的耳朵裡,那一刻一種說不上來的梗塞感上湧,像是喉嚨裡塞著尖利的碎石子,又堵又澀,連帶著胸膛也沉悶微窒。
伏姣的心裡有一堆疑問在縈繞——為什麼謝承叫那力先?為什麼那個青年自稱自己是“姣姣”?為什麼他送給謝承的生日禮物會戴在一個陌生人的身上?
這些問題壓得他又憋又悶,連自己反應不及間就紅了眼眶,不僅僅是此刻的猶疑與難過,更是雜糅了一個月的思念和擔心。
“你說什麼呢?你是姣姣?狗屁!”夏媛媛在成長之中養成了一副火爆的性子,幾乎是一點就著。此刻她看著那又白蓮又綠茶還冒用彆人名字、戴彆人項鏈的青年心口來氣,“彆當我們是傻的!你脖子上的項鏈是我們人魚弟弟送給謝老狗的,有你什麼事?要不要過來對峙一下?”
“說話要講求證據,你這樣也算是冒用他人身份、占據他人財富了,在冕藍是犯法的。”江廈也補充道。
比起夏媛媛的暴躁,他顯得更加冷靜。江廈此刻想到了一個最重要的關鍵——事情的走向不在於他們怎麼指責,而在於此刻陌生看著他們的承哥是什麼樣兒的態度。
“你們在說什麼?這項鏈明明就是那力先送給我的!”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坎珠拉就有意識地知道喜歡什麼就該爭取,哪怕是用心機搶過來,隻要落在自己手裡就好。後來他去了訓練營也是,雖然是可以全獸化的獸人,但他不喜歡那些令人勞累的學習項目,反而會借著身邊的同學來減少自己的課業——一個撒嬌、一個小心機就能換來蠢笨之人的幫助,何樂而不為呢?是以在坎珠拉的內心深處,早就住著一個肆無忌憚的強盜。
坎珠拉伸著手臂想要抱住那力先,卻被擋了回去,他的臉在夜色下更顯得陰沉,隻是將心口的鬱氣衝著外鄉人發泄“我看你們就是來找麻煩的!小心我讓族人們把你們抓……”
“你叫什麼名字?”還不待坎珠拉說完,那力先忽然走進了幾步,直到正好立在伏姣麵前。
這一刻,其他的人都仿佛成為了靜止的背景畫。
男人的目光很專注,裡麵蕩漾著陌生的情緒,以及無法克製的癡迷,似乎是在用畢生的精力去防止自己莽撞地靠近。
“我叫伏姣。”還戴著漁夫帽的少年抬手輕輕將帽簷往上碰了碰,他的手背上還有一片被坎珠拉拍出來的痕跡,在氈房內透出的暖色燈光下透出了橘黃的色澤。
他的吐字很清晰,還有種獨特且輕柔的韻味,那是冕藍北方獸人特有的語調,綿軟中帶著清亮,像是一隻“吱吱”的翠鳥,還會側頭用纖細的鳥喙梳理羽毛。
不知道為什麼,那力先的腦子裡率先湧現的不是少年的音色有多好聽,而是一陣陣藏在腦海深處的哭聲,似乎是被欺負狠了以後的羞惱,隨之出現的還有紅紅的耳尖,泛著水色的雙眸,發顫的手指,以及一個半蹲在地上的身影。
然後他看到那個身影抬頭了,兩頰殷紅,全然落在了他的影子之下,嬌小怯懦,似乎隻要伸手便能徹底禁錮在自己的懷裡。
“你脫過我褲子?”
伏姣?
他怎麼也沒想到,聽了他的自我介紹後的男人會給出這樣一個詭異的反應。
那力先的聲音並沒有刻意收斂,正好被站在周圍的幾人聽到。
“什麼……”坎珠拉麵上是不可置信,隨之眼裡閃過憤怒和屈辱,甚至他還在心裡大義凜然地唾罵這個少年浪蕩且不知羞,小小年紀就和彆的男人鬼混。可是他卻忘記自己憑什麼、以什麼立場來指責他人的私人情感。
“臥槽!承哥你不厚道啊!弟弟才剛成年!”江廈直接嚇到爆粗口,“不是,你之前不是給我說要等弟弟成年嗎?弟弟前幾天才十八,你這搞啥呢?欺負未成年人小心送你到局子裡!”
“姣姣今年才十八!謝承他麼是禽獸吧!”夏媛媛也忍不住了。
“不、不是……”伏姣沒有料到此刻的走向怎麼能歪地這麼徹底,這樣的變故甚至打散了他心裡的那點兒難受,隻能先搖頭擺手解釋道“我和謝承沒做什麼!真的!”
“謝承是誰?”那力先皺眉反問,見少年重新將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後,他心裡像是被溫暖的水流浸泡,他想要無時無刻地享受著被對方注視時的專注。
男人抬手指了指太陽穴,“我雖然失憶了,但還能模糊記得一些。”
說著他忽然又走近一步,高大的身材對一米七多的伏姣來說是不小的壓迫。
隻聽男人道“我記得,你脫過我的褲子。”
伏姣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即使他真的沒做過什麼,但此刻在幾人麵前被直白地指出了,也足夠他羞了。
“我、我……”伏姣結巴。
那力先忽然伸手抱住了伏姣。
瞬間,少年腦袋空白,他鼻腔裡能夠嗅聞到一股屬於雪山的淩冽,淡淡的青草香,烈烈的火灼味,似乎還有某種動物皮毛上的腥氣,但是這些雜亂的味道雜糅起來並不難聞,甚至讓他有種心酸的依戀。
他和謝承已經整整分開三個月了,從送著謝承坐上出任務的飛機後,他們之間便徹底斷了聯係,他不知道自己和謝承相隔了多遠的距離、不知道他們之間有多久的時差,他唯一能夠確定地就是自己和謝承站在同一片藍天下。
有時候伏姣不理解謝承為什麼會選擇危險程度最高的特遣隊呢?為什麼不能像個普通獸人一樣,過得平平凡凡、普普通通,哪怕平庸卻安定地生活一輩子。但是後來他逐漸懂了,他曾聞到過謝承身上的硝煙味兒、血腥味兒,他撫摸過對方身上深深淺淺的傷疤,也同謝承一起站在首都廣場上看著冕藍的旗幟高高升起。
無疑,謝承是強大的,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在他覺醒了自己的基因後便知道未來會麵對什麼——他會是國家手裡一把鋒利刀,他會在衝在前方、隱在暗處,他會在危險與生死中穿越,這並不是說明謝承他不怕死。
相反他很怕,他怕自己會在任務中犧牲,怕自己會看不到太陽,最怕的是他還沒有把吃到肚子裡。
所以謝承不會允許自己死亡,他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他要完成每一個任務、承擔該有的責任,然後在退役的那一年風風光光地向自己喜歡的人求婚……正如伏姣懂他一般,他愛著的少年也在等他。
“你讓我感覺很熟悉。”那力先的懷抱溫暖乾燥,熾熱的大掌即使隔著少年身上的呢子大衣都能帶來難以忽略的熱度。
男人身材高大,以伏姣的身高正好將側臉貼在了對方赤裸的右胸上,隨著說話間胸腔的震動,伏姣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從前。
少年有點兒委屈,他生氣謝承這樣隨便地忘了自己,還生氣那串珍珠竟然掛在彆人的脖子上。
“我叫伏姣,我才是你的姣姣,那串黑珍珠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是我七年送你的!”他小聲地訴說自己的委屈,像是一隻在外麵受了欺負的小鳥回家找家長訴苦告狀。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那力先心頭湧上了說不清的愧疚,他憑借直覺無限延長著這個擁抱,小聲給懷裡的少年講述自己自醒來以後發生的諸事……
另一邊莫名吃了一嘴狗糧的江廈和夏媛媛咬耳朵道
“嘖,談戀愛的人就是不一樣。我一開始以為會是什麼失憶梗狗血劇情,就像是那種電視劇裡的一樣,比如失憶後愛上救命恩人忘記舊愛之類的,然後再來一段虐戀的三角關係,最後結局大團圓……哎呦臥槽!夏媛媛你踢我乾嘛?”
私下裡麵對熟人無正形的江廈被夏媛媛瞪了一眼,“你能不能想點兒好的?一天天咒誰呢?小兩口談個戀愛你還想著要插進來個第三者?人家竹馬竹馬好著呢!”
“嘿,我這就是暢想、奧不,臆想一下最壞的打算……再說了,我之前看見過你看男男漫畫,好像叫什麼《聽說竹馬天降都喜歡我》,現在承哥和弟弟,還有那個家夥不就是這種情況?”
“那是漫畫又不是現實。”夏媛媛翻了個白眼,看向不遠處相擁的兩個人,她輕聲道“竹馬打不過天降那是因為主角心裡從來沒有愛過竹馬。可是謝承和姣姣不一樣,從我第一次見到謝承給姣姣挑菜的時候就知道不一樣,在謝承眼裡根本沒有天降。不,或許說從一開始,姣姣是他的竹馬也是他的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