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嫂子在屋呢……”他潛意識搭了一句,這才反應過來,你誰呀?就叫嫂子?誰是你嫂子?
而那人早已經跑進屋了,而且還順道關上了外屋門,還把門從裡麵插上了……
什麼情況?我是誰?我在那?李富興滿臉問號。
要不是知道自己媳婦對付一個普通女人還是綽綽有餘的,他早就竄進屋把那個不知禮數的女的打出去了!都什麼跟什麼呀?怎麼能不經人允許就直接往裡闖啊?而且還進屋就插門!
而此時的正房東屋裡,陶玉萍剛把兒子的衣服給脫了塞進被窩,就見一個人影跑進了屋,而且進來還把東屋的門給插上了,站在門口喘著氣。
等看清楚來人,她就有些納悶的問了出來“弟妹你怎麼來了?而且你這是……”
而站在門後終於喘勻了氣的劉秀華,看著嫂子滿臉疑惑望過來的目光,眼淚終於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嫂子,他要打我……嗚嗚!”話剛開口說了一半兒,她就忍不住哭上了。
“弟妹你……你彆哭啊……”陶玉萍先是詫異,後又憤慨!這李富來剛結婚就想打媳婦,這還是人嘛?
看著麵前梨花帶雨,哭的極度委屈的弟妹,她沒有再張口說什麼,默默地在臉盆裡倒上些熱水,把毛巾浸濕,擰到半乾,遞了過去。
劉秀華接過溫毛巾,擦了擦臉,才低聲哽咽著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他們今天是結婚後第一次回娘家,娘家本家的哥哥弟弟就都搶著陪新姑爺喝酒,結果就把李富來這個新姑爺灌醉了。可他們不知道這個新姑爺一喝了酒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脾氣也衝了,牛也吹上了,嘴就開始沒有把門兒的了。劉秀華一看自己丈夫這個樣子,就生怕他再待下去,這臉就要丟到不知哪裡去了。於是她給自己親弟弟使了個眼色,讓他幫著趕緊把這醉醺醺的姐夫扶上三輪車。之前回娘家夫妻倆騎得是一輛二手的輕騎摩托,李富來喝醉了肯定是騎不了,而劉秀華自己又不會騎,那隻能先騎著娘家院裡的三輪自行車回來了。
這一路上,李富來就開始埋怨她為什麼這麼早回來,不讓他繼續喝酒,這連飯還沒讓他吃就回來了,是不是太不拿他當回事了?
一開始劉秀華懶得跟他一個醉鬼計較,就沒有言語,隻自顧自的在前麵騎車。誰知這李富來說著說著,見媳婦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心裡就更加火大,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是正確,妻子就是嫌自己給她丟人了。到家時,那埋怨的話就越說越難聽,嗓門也越來越大,最後竟然開始動手搡得她
後麵的話不用細說陶玉萍也明白啦,肯定是見醉鬼開始動手打人了,所以劉秀華才又氣又怕又委屈的跑來找她這個大嫂求助。“弟妹,你彆怕,有大嫂在,我看他敢動你一個手指頭試試,我就不信了,他一個老爺們竟敢這麼不要臉的打自己女人!”
劉秀華見自家大嫂掐著腰,氣勢洶洶的嚷著要給她撐腰的話,心裡的無助與恐懼逐漸消失,轉而踏實下來。
“弟妹,今晚你就在這睡吧,咱們姐倆搭伴!”說完這句話,她又對著院子裡嚷道,李富興,你就去西屋睡吧。
此時被迫關在院子裡的李富興,心裡那個鬱悶啊,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大冬天的,被莫名其妙的關在院子裡,凍得鼻涕都快流出來了。誰知沒有最慘,隻有更慘,這慘的還在後頭呢。
“咣咣咣”院子大門再一次被敲響,隻不過這次的動靜要比之前大了數倍。看著門樓都快被震得掉土了,李富興這心裡的鬱悶頓時變作了怒氣,大步過去拉開門,照著來人的臉上就是一拳。
為什麼要動手呢?因為他也聽到了屋裡自家媳婦的那一聲嚷,明白是自己弟弟打媳婦了。和媳婦一樣,他也認為男人有本事就在外麵橫,在家裡打媳婦是最窩囊的表現,既無恥又可恨。如今敲個門還這麼大火氣的不是自己那不爭氣的二弟還能是誰?當然打他沒商量。
“哥你竟敢打我?”李富來正賣力的敲著門,突然冷不丁的門開了,自己臉上還被重重的揍了一拳,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打你怎麼了,這還是輕的呢!”李富興對於二弟的質疑不為所動,仍舊怒氣不減。
“你這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我來找我媳婦,關你屁事兒?”李富來大冬天的擼胳膊挽袖子,像是一隻將要鬥架的公雞。
“你媳婦和你嫂子搭伴在這兒睡了,我跟你回去!”說著他就把李富來往外推。
“你跟我回去?用不著!”說罷,不待他反應過來,李富來就一轉身從他身側竄了過去,徑直來到了外屋門前,又開始“咣咣砸門”。他這一砸,頓時把屋裡已經睡著的文燕文盛吵醒了,屋子裡小孩子的哭聲瞬間傳了出來。
“李富來,你混蛋!大半夜不回家睡覺,你腦子有病是吧?”屋裡的陶玉萍一見這個場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西屋已經準備睡下的文慧也被吵得心煩,心想自家二叔這個酒鬼可真真是氣人,撒酒瘋撒成這樣,也是她記憶裡的頭一份了。不過彆人的家務事她一個小孩子可沒有什麼發言權,都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這外人摻和大多都會落得裡外不是人。
“這沒你們事兒趕緊把我媳婦還給我!”李富來打著酒嗝,語氣豪橫。
“你做夢,今兒秀華就在這和我住了,要回就叫你哥送你回去吧!”陶玉萍扭頭看著炕裡側掩麵啜泣的弟媳婦一眼,向著窗外嚷道。
“走,我送你回去!”這時李富興也追了過來,一把拽住李富來的脖領子就往外拉。
“我我不走,我要我媳婦”李富來扒著門框,死活不肯挪動半步。
“李富來,你丟不丟人啊,大半夜不回家睡覺,在這叫囂著吵得大夥都睡不了覺,你就不想想你明天怎麼見人嗎?”李富興一邊拽一邊小聲的訓斥著。
“我,不管,我今天非得把這婆娘帶回去不可她這麼羞辱我我”
屋裡的陶玉萍,是越聽越氣,一邊是低聲啜泣的弟媳婦,一邊是嚇得嗷嗷哭的兒女,這心裡的怒火就越燒越旺,抬腳下炕,端起盆架上的臉盆,打開屋門就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