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聞言一愣,隨即雙手抱拳道,“恭喜楚將軍了。”人家又添新丁,這邊卻人丁凋落,真是世事無常,隨即又道,“咱們的風俗也是孕婦不便前往,顧大帥泉下有知,也會體諒表小姐的。”
“咱會代毓秀一起送彆顧大帥的。”楚九潸然淚下又道。
“那楚將軍什麼時候啟程。”秦管家鼻涕一把淚一把地看著他問道。
“明兒,最遲後兒啟程。”楚九給了他確切地時間。
“好好好!老奴現在就回去。”秦管家聞言立馬說道。
“秦管家這路途遙遠,你還是和我們一起走吧!對於喪事,咱年輕,沒啥經曆,還要詳細問問。”楚九黝黑不見地的雙眸看著他挽留道。
“那好吧!”秦管家聞言點點頭道。
“來人,送秦管家下去先歇息,好生伺候。”楚九提高聲音道。
秦管家行了行禮,轉身退了下去。
楚九深吸一口氣,看著秦管家轉身偷偷鬆了口氣,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是怕自己不去奔喪嗎?他說的結合長生遞來的消息,應該是半真半假。他現在想的不是這個,而是顧大帥沒了,要怎麼告訴鐘毓秀啊!
孩兒他娘能承受的住嗎?
然而這個不說也得說,不然秦管家跑到她麵前在刺激了,可就糟了。
楚九起身朝後院走去,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挑開簾子走了進去。
“娘子,在哪兒呢?”楚九邊問邊左右看看。
“我在這兒呢!”鐘毓秀的聲音從臥室傳來。
楚九轉身朝臥室走去,看著歪在床上的她道,“今兒怎麼這麼乖,居然躺床上。”
“有些困了,就眯了一會兒。”鐘毓秀掙紮著要坐起來。
“彆彆彆,你還是躺著吧!”楚九將她摁在了床上,自己坐在了床沿上,這話還真不好開口。
“你先扶我坐起來,這樣躺著不舒服。”鐘毓秀看著他伸著手道。
“等一下!”楚九拿過疊好的棉被,放在她的身後,然後扶著她坐起來,斜靠著棉被舒服些。
“這時間你過來乾什麼?”鐘毓秀坐起來眨眨清明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可我怕你承受不住。”楚九握著她伸出棉被的手道。
“看你嚴肅的樣子,很嚴重嗎?”鐘毓秀緊緊地抓著他的手緊張地說道,“跟咱們有關嗎?”
“這個應該怎麼說?肯定跟咱有關係啦!但不是咱們這邊出事了。”楚九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道。
“不是咱們這邊,那發生什麼事,我都不在意。”鐘毓秀聞言雲淡風輕地說道,忽然緊張地抓著他的手道,“是陶妹妹他們出事了?”
“彆胡思亂想,他們很好,沒事,沒事。”楚九趕緊安撫她道。
鐘毓秀聞言鬆了口氣,蹭地又緊抓著他的手道,“那是城裡又出什麼事啦?”
“沒有,沒有,城裡很好。”楚九趕忙又說道。
鐘毓秀杏眸圓睜看著他催促道,“那你快說,是什麼事?彆讓我瞎猜了。”
“是有關顧大帥的。”楚九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道。
“有關舅舅的,他怎麼了?”鐘毓秀眨眨眼一臉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你要有心裡準備,多想想我還有兒子,和你肚子裡的孩子。”楚九緊緊地抓著她的雙手說道。
“準備,我要準備什麼?”鐘毓秀緊張地看著他說道,臉色煞白地看著他,嘴唇哆哆嗦嗦道,“是不是他……他……”
“沒了。”楚九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說道,“秦管家親自來報的喪!”
鐘毓秀眼神呆滯地看著他,喃喃自語道,“怎麼就沒了。”
“生老病死,人力也無法。”楚九關切地看著她說道,“想哭就哭出來,哭出來就會舒服些。”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現在的心情。”鐘毓秀紅著眼眶,“好像隨著他沒了,我這心裡的一下子鬆口氣,你不用和舅舅正麵衝突了。”眼底漾起水霧道,“這腦子裡想起的都是舅舅的好,仿佛不好的都已經沒了。”哽咽道,“其實舅舅小時候對我很好的,把我當女兒來疼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楚九粗糙的拇指溫柔地擦這她的眼角,這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越擦越多。
也不知道鐘毓秀哭了多久,反正這眼睛哭的腫的如核桃似的,眼睛更是紅的如兔子似的。
楚九從臉盆架上拿下布巾遞給她擦擦臉。
“現在情緒好點兒了沒?”楚九憂心忡忡地看著她問道。
“我沒事了。”鐘毓秀吸吸鼻子道,“秦管家親自來報喪,這是讓你去奔喪。”倏地嚴肅地看著他說道,“不準去。”
“這不慌,你餓不餓?”楚九清澈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你彆給我轉移話題,不準去。”鐘毓秀緊抓著他的手道,“這明擺著是鴻門宴,太危險了,不能去。”
“喲!”楚九看著窗外的夕陽道,“真該吃晚膳了。”
“楚九,孩兒他爹!”鐘毓秀坐直身子道,“要去也是我去,你老實的待在廬州。”
楚九聞言無奈地看著她說道,“你去乾什麼?都快生了,你才該老實的待在家裡。”
“我這親外甥女奔喪也是應該的。”鐘毓秀麵沉如水地看著他嚴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