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來得正好,看看本王這登基大典氣派不!”顧從善舉著雙手展示道。
“好!顧少帥的登基大典怎麼會不好呢!”楚九砸吧了下嘴道,“咱是個粗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反正就是好!”踩著火紅的地毯步伐剛毅沉穩,渾身的霸氣和野性,像山中虎王一般優雅從容又充滿了危險,朝顧從善走去。
“楚九,見了本王為何不下跪。”顧從善黑著臉看著他極其不悅地說道。
“要我跪啊!”楚九嘴角噙著笑意,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有些事咱得說道、說道,這說清楚了再說。”
“大膽,放肆。”顧從善拍著椅子的扶手大喝一聲道,“咳咳……”
“顧少帥,這我也沒說啥呀,你咋氣成這樣呢!”楚九從正麵蹬丹陛而上深邃的黑眸看著他好心地說道,“不好,不好!”
陶七妮側目看著他們兩人,這是毫不掩飾了。
銀安殿上的文臣武將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個個如鵪鶉似的,恨不得找個地縫塞進去。
看著身體康健楚九,在看看自己這說話都喘不上氣,站在這裡兩股發顫,拿什麼跟人家打。
能活下來就不錯了,看著同僚,將士們今兒少幾個,昨兒沒了幾個,不知道自己何時也沒了。
哪裡還有心情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啊!先顧著自己的小命吧!
顧從善臉色通紅,急促的喘息著,生怕這一口氣上不來,人就沒了。
楚九大步流星地拾階而上,走到了顧從善身前。
這家夥頭戴著冕冠,穿著朱紅色五爪金龍華麗的袞服,分彆繡上不同紋樣的圖案,以示吉祥。衣裳以龍、日、月、星辰、山、華蟲、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十二章紋為飾,
“你想乾什麼?”顧從善手哆哆嗦嗦的指著他說道。
“不乾什麼?咱倆許久未見,我看看你好不好。這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楚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道,“哎呀!”誇張地盯著他的肚子說道,“顧少帥你這肚子咋這麼大,是不是懷孕了,這是你親自想給咱生個大侄子。”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退後兩步,嘴裡嘖嘖……“這男人懷孕可以載入史冊了。”
噗嗤……陶七妮不厚道的笑了,這真是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了。
明明知道顧從善沒有子嗣,無法繼承偌大的家業,還這般刺激人家。
“你……你……”顧從善給氣的臉紅脖子粗的,這心裡憋屈的難受啊!老爹在世的時候一直催著他成親生子,唉……現在說啥都晚了。
老子死了,你也好不到哪兒去,顧從善在心裡腹誹道,眼神惡毒的看著楚九,死都要拉著你一起。
這麼一想顧從善心裡舒服多了,神情和善地看著他談笑自若地說道,“阿九就會開玩笑,什麼懷孕,男人有這本事嗎?我這是心寬體胖。”言語輕快地說道,“阿九說的對,這人逢喜事就是爽。”突然板著臉看著他說道,“楚九,見了本王為何不行跪拜之禮。”
“哎哎!這可跟信上寫的不一樣啊!你請我來的,現在問我。”楚九眸光犀利地看著他說道,提高聲音道,“顧少帥義薄雲天,這時候還想著兄弟們的未來。這信中可是寫情真意切,言辭誠懇啊!”轉過身,麵對著文臣武將,負手而立雙眸炯炯有神,朗聲道,“燕帝昏庸無道,寵信奸黨,害死忠臣良將,奸臣當官多如螞蟻。老百姓淪陷在水深火熱之中,兄弟們看見沒有,災害連年,瘟疫肆虐,餓殍滿地,鴻雁哀鳴,慘不忍睹啊!顧大帥揭竿而起,救萬民於水火,顧少帥是子承父業,怎奈上天涼薄,讓少帥不幸感染了瘟疫,命不久矣。”潸然淚下道,“要將這帥位傳給在下,在何德何能能擔此大任啊!”
陶七妮砸吧了下嘴,看著禦台上楚九,真是唱念做打全乎了,怪不得人家常說,搞政治的天生的會表演,妥妥的演技派。
“嗬嗬……”顧從善漆黑的如濃的化不開的墨般的雙眸看著他大笑道,“阿九想不到你這麼天真啊!”
“顧少帥此話怎講?”楚九大驚失色地看著他說道。
顧從善撩起冕冠上的珠簾,滿臉笑容幸災樂禍地看著他說道,“本王也是將死之人,歡迎阿九來到地獄。”開心地看著他說道,“到了這份兒上,阿九沒發現著金陵城太安靜了嗎安靜的不正常。”
“發現了。”楚九認真地點點頭道,無辜的眨眨眼道,“顧少帥這般做為何啊?”
“哈哈……”顧從善麵部肌肉自然的抖動著神經質地大笑道,“有沒有感覺陰風陣陣啊!”嬉笑道,“死了,人都死了。”食指輕輕著他道,“嘻嘻……哈哈……你也會跟我,跟他們……”他指指丹陛之下的文武大臣道,“都會死,塵歸塵,土歸土,赤條條來,赤條條去。”
顧從善拍著手,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怎麼李道通那吃裡扒外的東西沒告訴你這是瘟疫,會死人的。”淩厲的眼神如箭一般射向了李道通,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厲聲喝道,“老子待你不薄吧!對你是言聽計從,你居然這樣出賣我。”
刷……與李道通站在一起的文臣,齊齊顫巍巍的後退一步。
這挺著大肚子,身體不便又虛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道通卻鶴立雞群的站在這銀安殿內,他不慌不忙的雙手抱拳道,“啟稟顧少帥,卑職本來就是被顧大帥借來做教頭的,當時說好了一年半載就放回在下的。卑職在位期間,是儘職儘責,儘心儘力,自認沒有對不起顧少帥的。”
“好個伶牙俐齒的李道通。”顧從善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來。
“下官不才,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並無虛言。”李道通神色坦然地看著他恭敬的說道,隻是這大著的肚子微微彎腰有些困難,隻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氣喘籲籲的,額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這麼說我還得大佳獎勵李軍師了。”顧從善眼神冰冷嘲諷地看著他說道。
“如果顧少帥真要獎賞,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李道通神色如常雙手抱拳坦然地看著他說道。
“狗仗人勢的東西,有人撐腰了,就原形畢露了。”顧從善嘲諷地看著他說道,“可惜呀!咱們都要死了,哈哈……”開懷大笑道,“想不到阿九野心這般大,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這般不怕死啊!”
“嗬嗬……”楚九聞言黑曜石般亮晶晶的雙眸漾起笑意看著他上前走了兩步,微微彎腰靠近他輕聲說道,“顧少帥恐怕不能如願了。”
顧從善聞言瞳孔驟縮,死盯著他道,“你什麼意思?”
“既然知道山有虎,那自然能擒狼伏虎嘍!”楚九黑得發亮的瞳仁看著微微一笑道。
“不可能。”顧從善搖著頭道,差點兒把腦袋給晃掉了,“不可能。”忽然笑道,“你肯定是騙我的,原來阿九這麼怕死啊!”
“我有必要拿這個騙你嗎?你不是也說我怕死嘛!”楚九剛毅的臉龐帶著笑容看著他不鹹不淡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忽然豎起食指劃過劍眉,輕聲說道,“顧少帥這藥方用的可還好,賺了不少的銀子吧!”
“藥方”顧從善聞言猛地睜大眼睛看了看楚九,倏地又轉向殿中的陶七妮,麵色陰沉,眼神冷冽如刀。
眼神不錯,居然還能認得出自己,陶七妮在心裡腹誹道。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在空曠的銀安殿上眾人聽得清清楚楚的。
陶七妮聞言秀眉輕挑,舌尖頂著上顎,這是打算和顧大帥一樣,想氣死顧少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