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能掐會算,而是著獻祭後沒有效果,得來些神跡轉移治病不利的消息。”姚長生明媚的雙眸看著她努努嘴道。
“那咱查查這個縣的情況。”陶七妮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緒道。
“我手書一封,讓人送給主上,得先準備一些東西,白發,鶴氅道袍,桃木劍,三清鈴……”姚長生掰著手指數道。
“你這知道的還挺多的。”陶七妮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這《道德經》、《易經》、《莊子》……道家怎麼都繞不開的。”姚長生清澈如朗月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我現在就寫信。”
“姚大公子,咱們先吃飯行不。”陶七妮看著摩拳擦掌的他道。
“行!”姚長生溫柔地看著她說道,“我去叫小二將飯菜送上來。”起身離開,去了大堂。
陶七妮則將自己的行李安置了一下,估計要在這裡住些日子。
稍頃姚長生回來了,陶七妮坐在床上看著他突然說道,“這大肚子病,傳染性極強,那騙子和縣太爺怎麼就沒事呢?”
“你這麼一說。”姚長生聞言一愣,隨即想了想道,“也許有點兒見識,避免自己得病,所以才能騙得百姓。”
“至於這大肚子病,他完全可假裝得病,然後喝些符水,就好了。”陶七妮翹著二郎腿看著他說道。
“這個要怎麼假裝。”姚長生眨眨眼疑惑地看著她說道。
“簡單啊!肚子上綁個枕頭就行了。”陶七妮伸手拍著高高的長方形的枕頭道,“啊!當然不是這樣子的,想是那種蒲團也行。”
“明白。”姚長生聞言笑著點頭道,“這他們真的說不定這樣乾,來騙去百姓的深信不疑。”
“至於百姓喝了符水為何不管用,像你說的,隨便找個借口,沒有沐浴焚香,甚至說你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就該這麼受苦,心不誠則不靈。”姚長生沒好氣地說道,“先查查再說吧!”
“嗯!”陶七妮點了點頭。
小二很快送上來晚飯,大米飯和時令菜和蘸醬,冬日裡也沒什麼好菜色,白菜炒肉片,清炒蘿卜。
“我要說這個不好吃,會不會不識好歹。”陶七妮梗著脖子將白米飯咽了下去道。
“不會,是真的不好吃,米飯有些夾生,這菜說是炒,其實就是清水煮的。”姚長生困難的將口中的米飯塞進了肚子裡。
“乾吃米飯我也行,米飯的清香是越吃越甜,現在……”陶七妮站起來道,“我去把米飯跟菜一起熬成粥好了。”
“走吧!”姚長生站起來,一個人端飯,一個人端菜,去了廚房,跟師傅商量一下,重新熬成了粥。
配上蘸醬,好歹對付了晚飯,交代廚房師傅,明兒也這麼做。
一路趕來也累了,兩人簡單的洗漱過,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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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天吃了早飯,帶上人馬先在這縣城轉了轉,一路看下來比金陵城還慘,整個城彌漫著比疾病更加可怕的死亡氣息。
“不應該啊?”陶七妮有些疑惑地嘀咕道。
“不應該什麼?”姚長生微微歪頭看著她說道。
“這剛剛獻祭完,眸中應該迸發生的希望,可這一路走來,我看到的麻木不仁。”陶七妮靠近他低垂著頭,壓低聲線道,“無儘的絕望。”
“你喲,這好事有幾個能落在自己頭上。”姚長生豎起食指眼神微涼道,“價高者得。”
陶七妮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有錢能使鬼推磨。”深吸一口氣道,“行吧!誰讓這世上傻子多呢!”忽然想起來又道,“他們不跑嗎?這窮人這家就在後背上,沒有後顧之憂抬腳就走了,就像我們逃荒一樣。這士紳可有錢耶!”
姚長生抿了抿唇道,“娘子,你所有的思維都停留在這個瘟疫能治好。可問題是現在才能治好。”
啪……陶七妮拍著了自己的額頭道,“這士紳的產業帶不走,能帶走的也就是銀子,這無論到哪兒簡直是待宰的肥羊,出去也是治不好。”
“走,咱們騎馬去城外看看。”姚長生目光直視著她道。
“嗯!”兩人翻身上馬去了城外,四周散落的村鎮,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怎麼了,你這表情很痛苦。”姚長生擔心地看著她問道,憂心忡忡地又道,“哪裡不舒服嗎?快告訴我。”
“彆激動,我沒事,隻是看著這縱橫交錯的河道,頭疼。”陶七妮手中的馬鞭揮在路邊的草叢中,“看看!”
姚長生感覺一個腦袋兩個大,“這村子裡的人死的死,逃得逃,不足以消滅這些釘螺啊!”輕歎一聲道,“這些釘螺沒有天敵嗎?要是能像戰鬥雞一般把它們都吃了也好。”
“喂喂!你哪裡來那麼多雞。”陶七妮苦笑一聲看著他說道,“就是有雞蛋,也得孵出來才行。”
“何況現在連蛋都不多。”姚長生煩躁的揮著馬鞭抽打著路邊的比人還高的荒草道。
“隻能人力用火攻嗎?”姚長生雙眸放光希冀地看著她說道。
“火攻一勞永逸,永絕後患,不過這個很瑣碎,得有耐心,其次是土埋,這個需要大量的人員,上下一心。”陶七妮清澈正直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除此彆無它法。”
“不能藥物滅嗎?”姚長生雙眸閃閃發光地看著她說道,“像是用生薑水,蒜水滅蟲。”
“時間上不夠,沒研究出來。”陶七妮手中的馬鞭輕輕拍著馬頭道,“就現在的量,這藥材量夠嗎?”提醒他道,“還有這水裡的看見的幼蟲,我得準備這些藥粉。”
姚長生聞言如霜打的茄子似的,瞬間蔫了,一陣冷風襲來,“要是到了寒冬臘月,這河麵結冰凍死它們就好了。”
陶七妮聞言眼前一亮,隨即看著他問道,“地處南方,有結冰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