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知道也好,我還怕她有什麼誤會。”
“能誤會什麼?”
“你雖然是回來見兒子,但她要是多心了,會誤會你對前妻還有眷念。”
“怎麼會。”
妹妹沒聽明白這話的意思。到底是說程溪怎麼會誤會,還是說他怎麼會還對那個女人有眷念。
“她,還很漂亮!”妹妹說這話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盧荻秋,他似乎沒有什麼表情。“我在單位樓下遇見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已經四十歲的人了,怎麼看都跟十年前一樣,看來保養得很好。”
“冬冬呢?”
“我還沒見到冬冬。她說明天帶冬冬來家裡。”
“哦。”
“我沒敢跟爸媽說,怕老頭、老太太激動。另外,我不敢確定她現在讓冬冬見你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會是什麼意思?”
“說不好。可能是我多心了。總覺得那天在單位樓下遇見她,並不是巧遇,她好像是有意在那裡等我。這麼多年她都沒讓你見冬冬,也從沒有跟你聯係過,突然改變了態度,我實在沒辦法不多想。”
盧荻秋沒有說話,這其實也是他很糾結的問題。曾經那樣深深地傷害了他,又曾經說過那樣的狠話,把他的財產都帶走了的女人,如今回頭找他應該不隻是為了讓他看看兒子。當初那麼愛她,為了跟她結婚,把家裡鬨得雞飛狗跳。父母因為不喜歡她,偶有給她臉色,自己還常為她受的那些委屈自責得要死。可是,自己這麼愛她,她為什麼還會背叛自己呢。
盧荻秋幾乎是一夜沒睡,他的心情在激動和忐忑中徘徊,反反複複糾結得完全沒有睡意。
見到那個女人的第一眼,盧荻秋沒辦法讓自己不生氣。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日子最難熬的時候,她帶來了一紙離婚協議,還讓他永遠也不要見兒子。那就像一把無情的刀,一刀刀地割開他的心,然後血流成河。
“荻秋!”她笑著,像從前那樣叫他,而他卻像是被鞭子狠狠地抽過。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便拉了站在身後的兒子,“冬冬,快叫爸爸。”
此時,盧荻秋才看清楚這個個子跟自己一般高的男孩。很陌生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小時候的模樣了。盧荻秋伸手過去摸男孩的頭,但一下子讓他給躲開了。
“冬冬,還記得我嗎?”盧荻秋努力地平和自己激動的心情,但當他開口的時候,聲音裡還是有幾分顫抖。
男孩沒有說話,隻是彆過頭去。那一刻,盧荻秋的眼裡儘是傷。十年不見了,孩子不見得他也是當然的。作為父親,他的確沒有能儘到自己的責任,但是那不代表這些年他沒有想著兒子。
“冬冬,怎麼對爸爸那麼沒禮貌。”女人責備著孩子,然後又對盧荻秋說“多年不見,他有些生疏了。”
妹妹在旁邊終於是看不下去了,招呼著大家都進屋坐下再說。雖然她並不喜歡這個女人,但她畢竟是侄子的母親。過往的一切,這麼多年都應該隨風而逝了,而冬冬畢竟是盧家的孫子。
妹妹讓自己女兒領了冬冬去房間裡玩電腦,客廳裡隻留下了這對曾經的夫妻。再見麵,有些話可能是不得不說的,雖然再扯從前的往事又會揪出一地傷心,但在妹妹看來,那似乎是必經的過程。
“見孩子就見孩子,怎麼還跟那女人扯上了。”在廚房裡幫忙的妹夫有些不理解老婆的做法。
“現在冬冬那種態度,哥怎麼能跟冬冬相處。十年沒見,冬冬怕是早忘記哥長什麼樣子了。跟著他那個媽,誰知道那女人會怎麼詆毀哥。而這些年,冬冬是怎麼過的,我們誰也不知道。”
“你就不怕你哥再跟那女人糾纏不清。”
老公的話也正是她所擔心的。雖然知道哥哥在心裡恨那個女人,但人們不是常說,還會恨是因為還愛。所以,現在哥哥是還愛著那個女人嗎?如果是,那後麵的事她還真不敢想象了。
廚房裡這對夫妻有著他們的擔心,而客廳裡那對曾經的夫妻卻是相對無言。
“荻秋……”
“你還是連名帶姓叫我吧,那樣聽著自在。”
“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對,不應該在你最需要我們的時候離開你。可是,冬冬還那麼小,我總不能讓彆人在背後說他是殺人犯的兒子吧。”
盧荻秋覺得這個女人很好笑。過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是這副德性。當初明明是她紅杏出牆,才搞得自己衝冠一怒為紅顏,若不是那樣,他怎麼又會做下那等錯事。什麼殺人犯的兒子,現在居然拿兒子做借口。雖然知道她一直很無恥,但現在這把年紀了也沒有點覺悟,盧荻秋還真的覺得她有些可悲。
“殺人犯?我是因為什麼動了殺機?你如果足夠檢點,能讓彆人說三道四嗎?”
“你怎麼到現在也不相信我。那些人汙蔑我,往我身上潑臟水,我百口莫辯啊。自從我嫁給你以後,我們一直很幸福。一起做生意,一起經營小家,後來還有了冬冬。那時候你在鋪子裡忙,我在家裡照顧冬冬。彆人看你的生意做得好,一直眼紅,所以才編了那些瞎話來離間我們。最後,你果然上當了。你動手傷了人,人家養了半年也就全好了,而你卻被判了五年。在你坐牢的時候,人家生意做得要有多紅火就有多紅火,乾掉了你這個競爭對手,還搞得你妻離子散,都是那些人的陰謀。”
盧荻秋知道前妻一向能言善辯,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直到如今她還能把當年那些事推到彆人身上。或許當年的鄰居是有要擠掉他這個競爭對手的意思,但是,如果自身清白,人家又如何能說三道四。
“荻秋,你知道那時候我多痛苦嗎?我甚至連死的想法都有。你出事以後,冬冬的奶就來家裡揪著我的頭發罵我不要臉,還說是我毀了她兒子。可是,我真的沒有。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那樣,那麼現在我早應該嫁人了,怎麼還一直單身。這些年,我一個人帶著冬冬,想為給他最好的一切……”說著,這女人便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