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路太熟悉了,胖子心裡又慫了下,心想錢可以不收,但要說句過會一定要把錢送來的硬氣話,表明態度,讓他們以後不再來就是了。
誰料,打電話的混混突然掀飛桌子,發怒道“去你娘的,都是一起出來混的,連100龍幣都不借。”
桌子掀飛了不要緊,但有半盤的鯿魚湯汁,濃油赤醬,濺了對麵中年大叔滿臉,白襯衫也濕了一大片。
大叔西裝革履,看著像事業成功的老板,卻是爆脾氣,憤怒站起,罵道“小子,眼瞎啦?”
“你個大叔,找打是吧?”打電話的小混混擼袖子,擺架式。
“啪!”
大叔兩步上前,暴起一巴掌,重重呼在小混混臉上,紅了一大片。
然後,小混混掄起地上塑料凳子,二打一,立即乾起仗來。
三人一開打,立即殃及邊上大模大樣坐著看戲的大塊頭青年,等麵前桌子被推倒,大塊頭青年握起拳頭,悍然參戰。
轉眼間,四人打作一團,乒乒乓乓,等六張桌子全倒,又有兩個白領加入了混戰。
沒參戰的十多人,散向周圍,膽小的扭頭就走,沒付飯錢,堂而皇之,剩下幾個駐足圍觀,評頭論足,興奮異常。
“我知道,能到這吃飯的,肯定都是生活不如意,心理壓抑的,但也不能在這發泄啊。”
胖子看著滿地狼藉,欲哭無淚,轉而怒火衝頭,拎著鍋勺打進去,聲嘶力竭的大喊道“打個屁,全給我住手,把東西賠了再說。”
六人光顧著發泄,相互打來打去,亂作一團,哪顧得上胖子。
混亂中,胖子胸口肚子挨了拳腳,緊跟著鼻子挨了一記老拳,鼻血崩流,黑框大眼鏡也被打飛。
胖子中招倒退,撞翻煤氣罐,打了個滾,一屁股坐在地上。
煤氣罐被撞,連接線脫落,往外哧哧噴氣,胖子連滾帶爬過去,趕緊關上。
胖子瘋了,一腦門想著進去打人,可是生平從沒打過架,一激動,手腳亂顫,根本提不起勁,隻能繼續傻坐在地。
兩分鐘內,六張桌子帶所有凳子被連踩帶砸,全部稀碎,小冰箱倒了,兩個猛火爐也倒了,擺菜的小長桌更是四腿全斷,上頭碼好的幾十個菜雞飛蛋打,散了滿地。
地上的一桶食用油,混亂中,也被撞倒踩扁,正在咕嚕咕嚕的往外流。
戰鬥,最終以兩個小混混落荒而逃結束,兩個白領跟大塊頭青年拍拍屁股就走,留下滿地狼藉。
中年大叔倒是有點良心,開口喊來邊上看熱鬨的人,幫忙扶起小冰箱,並順帶抓住乘機爬出來的那隻古怪皮皮蝦,扔進冰箱。
然後,大叔掏出錢包,把裡頭的400多塊錢全部放在冰箱蓋上,臉帶歉意的走了。
周圍幾個觀戰的食客一哄而散,再沒人自覺放下半分錢,哪怕那個滿身名牌的卷發美女也是。
胖子癱坐地上,鼻孔還在滴滴嗒嗒往下流血,滿臉血漬,雙目呆滯,久久沒有動靜。
警車呼嘯而來,下來兩個片警,反複詢問胖子,確定不做報警處理,做完出警記錄,開車離去。
胖子漸漸還魂,四處找眼鏡,找到時,見鏡片碎裂,鏡框也被踩斷,拿起看看,便狠狠甩在了地上。
再扭頭,滿地稀碎,除了猛火爐、煤氣罐、小半桶油、快倒光的小半鍋米飯,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了。
胖子跑到小賣鋪門口,推來三輪車,將東西搬上車,芳姐鬼頭鬼腦的湊上來,勸道“胖子,三天打兩回架,小炒攤,你恐怕沒法再乾了。生意這東西,邪門著呢,有兩回就會有更多回,你還是改行吧。”
“謝謝芳姐,我知道的。”
胖子點點頭,把車推到側門,喊保安開門,將東西送回位於6號樓的家。
小冰箱底下有輪子,胖子再回頭,將小冰箱推到一樓窗戶底下。
胖子滿臉是血,胸衣也沾了很多血漬,模樣極慘,來回兩趟,小區內老頭老太太們看見,大多會問上兩句,但大多是象征性,都等不到胖子回答就走開。
年青人嘛,索性就遠遠避開,裝作沒看見。
人胖又窮,沒朋友十分正常,胖子也習慣了鄰裡的冷漠,來到窗口下,拉出冰箱線頭,正準備接上窗口內的插座,想了想,索性開門,將冰箱推進家裡。
胖子從小生活的家,就在一樓102室。
弄好冰箱,胖子轉頭出去搬猛火爐、煤氣罐、飯鍋等東西。
就算沒有剛才打架的事,胖子明天也是要上學的。
今天是災變新曆201年5月7號,五一小長假剛結束,不過剛過7天,胖子恍忽覺得,學校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