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我能做什麼?」無名雪挑了挑眉。
「所以……所以……雪姐姐,妳去勸勸他吧……他……他喜歡妳啊!妳的話他一定肯聽的!」
韓筱蝶麵頰漲紅,淚水忍不住滴落下來。
無名雪聽了韓筱蝶的話,心情一時極是複雜,她看得出來韓筱蝶也是喜歡著白起之的,要韓筱蝶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其實是非常的不容易。
無名雪心中一軟,幾乎忍不住就要答應下來。然而她一轉頭,再望向亂邪葬天所創造的殺戮戰場,卻見鮮血已然濺滿在「西天闕」前的地上,最早參戰的韓家高手多已負傷,隻能靠著韓羽仇和無名鋒兩名頂級高手苦苦撐持大局。
無名雪畢竟身負大任,知道不能被私情左右,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道
「妳的起之哥哥,並沒有做錯,我不能勸他什麼。」
韓筱蝶驚詫地望著她。
「若是他認為這樣做,可以逼使白家出手,那就應該讓他繼續下去。若是我們無名家先出手,那就毀了他的一番苦心。」
「可是……」韓筱蝶沒有料到無名雪竟會這樣說,一時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不隻是他而已,現在在場上的每一個人……」無名雪靜靜地看著韓筱蝶
「都在冒著生命危險不是嗎?」
「好一句每個人都在冒著生命危險……好一個大義凜然的無名雪。」韓筱蝶逐漸從接二連三被拒絕援助的震驚回複,但目光中卻也隱隱顯露出了恨惡之色。
「筱蝶……」
「你們不去救,我自己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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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羽仇後悔了。在自家折損第五名高手之後,他終於完全明白,已然落入亂邪葬天陰狠惡毒的一場大計之中。
從亂邪葬天在「蕪溪」旁稍戰即走開始,一直到他要求車輪之戰,其實都隻是亂邪葬天要給自己的錯覺。他要讓包括自己在內的三家認為他怕了,因此自己也開始狂妄自大,妄想著靠韓家之力,就有可能擊垮亂邪葬天。
而到了現在,這個荒謬的認知,讓韓家自掘墳場!
其實韓羽仇早就想退,但跟外人看起來不同的是,當他一踏入戰局,就發現亂邪葬天的鐵鏈彷佛創造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湖泊,在湖泊的中央,有著極為恐怖的漩渦。戰局外的人看韓家是拚死攻擊,但戰局內的人最清楚,他們不是拚死攻擊,而是被漩渦拉引,根本退無可退。
若不是有無名鋒的加入,韓家現已一敗塗地。但即使如此,也不足已擊敗亂邪葬天,唯有白家傾力相助,才有可能一拚。
韓羽仇差一點就要高聲呼喊,向白堯求援,但在那一剎那,他又想起了賭約,想起了盟主之位。
要是現在低頭了,一輩子,都彆想再抬起頭來!!
韓羽仇一時躊躇,而身旁一名韓家高手,右肩又再中了一煉,整個半邊身子塌陷下去,鮮血濺了韓羽仇一身。
「亂邪葬天!!」韓羽仇瘋狂了,他將對白堯的怨怒,全都轉到了眼前這個如惡鬼般的殺神之上,韓羽仇不再去想求援之事,而準備豁儘全力,拚死一戰!
但就在此時,他看到一個人加入戰局。
白起之。
「白家的人!?」韓羽仇低喝一聲,目中滿是不敢置信。
「韓世伯!請再多撐一下!白家支持馬上就到!!」白起之十指翻飛,罩向亂邪葬天左側,一邊揚聲道。
「好!」韓羽仇不再多說什麼,一同搶上,全力出手。
「真是有趣啊!你們人類!!」亂邪葬天哈哈大笑
「到了現在,還看不出來嗎?」
「你們的愚蠢!害了你們自己啊!!」
亂邪葬天驀然狂嘯,纏繞於身上的鐵鏈根根激蕩而起,在空中自己盤旋著,像是有了生命。
白起之臉色凝重,他虛舞一輪「揚月指」,步伐卻偏向了邊側,事實上他絕對知道自己的實力,若是跟亂邪葬天正麵對上,不出三招,便會失了性命。
但就在他側身之時,卻看到韓筱蝶從無名雪之處遙遙跑來,她臉上帶著的悲憤,讓白起之忍不住心驚。
白家不來?但筱蝶又為何要去找無名雪?啊……她是替我去求無名雪……
在一瞬間,白起之有些茫然地瞥了無名雪一眼,卻見她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白起之一時隻覺得心灰意懶,彷佛白家、無名雪都拋棄了自己,彷佛自己像是一隻孤舟,擺擺蕩蕩地找不到停泊之地。
「危險!!」驀地身邊一聲大喝,白起之猛地警覺,隻見無名鋒單刀橫掃,一道冷藍極光閃過,鏗然巨響下,無名鋒的刀已替自己擋了一煉,跟著又聽無名鋒大聲道
「生死關頭!注意一點!!」
白起之從鬼門關走了一趟,整個人像是重新活了一次,適才的感傷被拋在腦後,心中更不自覺湧起了一股豪情。他看著無名鋒和韓羽仇激戰亂邪葬天,忍不住大喝一聲,合身再度撲上。
這一次,白起之用儘了全力,不再畏懼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