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的太極閣倒沒去的屈了,數了數手上整整十顆太上師叔煉製的丹藥,都是趁著太上師叔休息時從丹房自作主張帶出來的,雖然目前還不知道都是作何用處的,但肯定是難得的好東西便是了。
想想我是十月中旬上了天界,隻是吵了一架又泡了泡池子與師叔們喝了頓小酒,回來時卻已飄起了漫天的鵝毛雪,腳下更是鋪了滿滿當當一層,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卻很厚實,涼透了腳底。
當當初我是命那應龍鎮守東荒群山的,如今雪也積的夠厚了,想要生起火災是萬萬不能了的,想必那龍已是回了家伴著公玉的。
隻是一這番離家也有一月了,手中不備上些禮物便回去了,怕是難免讓人覺得太無趣。遂去街角的熏醬店撿了兩隻果木熏烤的肥美鴨子,又從車庫提了一壺早年間得的好酒。冬日裡,這烤鴨配上溫熱了的小酒來是最暖心暖胃的。
從車庫的小門進了屋,本意是免得開大門灌進來一屋子的冷風,畢竟公玉早年間都在南方住著,若是第一年來東荒便灌了冷風生了病,怕是落下什麼陰影。
我自覺我這想法很是善解人意,正生出一些沾沾自喜之意,卻不覺屋裡有人在,倒是那前院有零星的打哈聲時不時傳來一些。我進了客廳從落地窗向外瞧,見得那應龍正翻江倒海的施法,將方圓幾裡的積雪全數引進了自家的院子,生生堆成了一人高的一大堆。而公玉,凍紅了臉,揩著鼻涕正興起的在一旁堆雪人,也不管那院子裡大大小小已然有了數十個雪人。
我暈了一暈,這兩個沒在東荒過過冬的傻孩子竟如此喜歡玩雪,看的都有些可笑了。也虧得這公玉如此耐寒,見他們嘻嘻哈哈玩的開心,卻也還是急忙喊他們進來。
起初見了我,公玉已凍得木木的,隻是愣了一下便連忙拽著應龍進了屋子打理身上的積雪。我此時更是思量,我若是再不回來,怕是這公玉便要被帶成上山打獵撿拾柴火的野孩子了。此刻見他正奮力與鼻涕作鬥爭卻也不免心疼了起來,忙去將烤鴨切了又溫了一壇子酒。
正抄著家裡最鋒利的那把刀子將這可憐的鴨子精致的分屍,忽而聽聞有人喚我:“玄哥,你既回來了,我便也安心,聽應龍說你們在天上也受了不小的委屈。”公玉糯糯地走到我身邊,又用力抽了抽鼻涕;而我卻分明被他帶過來的一股寒氣沁得發毛。
隨後瞥見他拿了一團雪白雪白的東西便往我頭上套,“玄哥,這是我手織的圍脖,聽這邊本地的人說在冬天是一定要為家人親手織上一條的...這樣可以將一家圍在一起,溫暖舒服的熬過寒冬天氣。吩...所以我便用了半個月時間為咱們三個都織上了一條,此刻看你圍著是正好的,你瞧瞧可還耐看?”先前隻是對著他的半側身子被冷氣逼的發毛,這會又聽了這公玉膩膩的話,已是從頭發尖尖毛到了腳趾頭尖尖,不過倒也是一番心意,可能是我身上的確太少的人氣吧...便笑了笑趕忙用一隻鴨腿塞進了他的嘴裡打發他出去。
這曆年入了隆冬的時候,東荒也是最為太平的時候。平日裡有些個飛禽走獸作怪也不過是小打小鬨,一到了冬日裡,他們大多也就找個地方冬眠了,有些個不冬眠的也是倦得很。而我呢,便日日睡到自然醒,醒了就喝小酒,偶爾出門一次半次也就是購置些下酒的吃食,近幾年又有了什麼外賣公司,更是慵懶...就那般渾渾噩噩的,一個冬日便也就算過去了。而如今,身邊平平的多出來兩個人來作伴,熱鬨了許多倒也覺得有許多的不適應和舉足無措。
端著切的整齊的烤鴨兩盤,溫熱了的小酒一壺出來,便見得他二人早已端端地在餐桌前做好了,生生像是兩個乖巧的孩子...再細瞧,兩人脖子上都各自多出了一條雪白晃眼的圍脖,連打的結都一般無二。
那應龍瞧了瞧我,自打見了麵就沒與我說過半個字,高冷得很;然而和公玉獨處時候倒是話多得很。我也沒理他們要搞些幺蛾子,隻管丟給他們一盤鴨肉自己卻喝起了小酒。這酒下了肚,一股子熱氣便從腹中生了出來,不多時便擴到了全身都暖洋洋的,好不痛快舒坦。
之後我便瞧見了公玉用手肘戳了戳應龍,又做了個奇怪的眼神;那應龍皺了皺眉頭又戳了回去...折騰了不過半分鐘,公玉便坐不住了,提過酒壇子很豪爽的給他自己和應龍都滿了一杯,又輕聲細語地說道:“玄哥你這隻顧自己喝酒吃肉倒也太過無趣了,不如讓我們二人也陪你飲上幾杯如何?”
我瞧著這公玉行為怪異又廢話連篇,不覺回想起幾十年前偶遇了一位人類老者,在大冬日勸我多添衣物莫要像他們村口李寡婦家的小孩一般凍傻了;之前還以為那老者隻是為了勸我添上衣物所以故弄玄虛來嚇我,如今細細的考量了一番,心裡卻慌了起來。“這公玉莫不是真的玩得太歡,凍壞了腦子......”
既然是傻了,便是要不得了的,得快些尋個法子給太上師叔退回去...最後考慮著確認他是否還有些救要,便問了:“你若是真想做什麼隻說便是了,沒必要繞來繞去的,倒也舍得力氣口水。”說完趕忙吞了一杯酒做心理鋪墊,生怕這公玉又胡言亂語一通,那便是真的傻掉了......
公玉瞧瞧我,拿出了手機,又解釋道:“這三條圍脖本是打算等你回來了,我們三人一同戴上的,隻因前些日子我貪玩,將脖子耳朵凍得發紅發癢,便不得以先戴了......如今你也回來了,就想著咱三一同照個相也好,卻不知你肯不肯...”
見那公玉口齒伶俐,語言表達清楚準確,又不住的向我投來哀求的小眼神,謝天謝地!這孩子還沒被凍成傻子。我倒也是拒絕不得,便應了下來。可前提是等我吃過了酒再照,若是擾了我吃酒的興致可就不妙了。
公玉默認,便也啃起了烤鴨,有滋有味的摸樣。倒是應龍,扭扭捏捏垂著頭不做聲響也不吃喝,怕是因上次牽連我得罪了天界一直於心不安吧。我見他如此,便端著了酒杯對著他,還不及我說話,他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舉起酒杯便對我說應該敬我,愣是嚇得我抖了抖......喝過這杯酒,公玉撿了塊最是肥美的肉遞給了他,他也有味的吃了起來。
我暗自思量著,這總是應龍應龍的叫著,亦是十分見外,再其次“應龍”這二字實在是中二拗口得很,變提了議:“這先前總是應龍的叫著,倒也沒什麼;隻是如今感情深了,成一家人了就忽而覺得不妥了起來。不如趁著今日大家得空,我與公玉一同為你尋一個人間名諱吧,如何?”
那應龍歡喜的答應了。可尋一個配得上神體又不中二拗口的名諱也不是什麼容易事。先是公玉提了個“小龍龍”出來,卻不說應龍本人,就連我都覺得吐槽的話多到能說到明年了。後我提了一個“皓”字,他也不是很滿意的樣子...萬般無奈,變說要他自己尋個來,這時他卻又與我們打哈哈,說起什麼都好,十分糾結。
我這是已是耐不住性子提不起精神,便隨手翻了翻小說,撿了個“辰”字,叫著方便也不失霸氣。我很是得意,見他二人麵部表情呆呆的瞧著我,怕是已經被我的聰明才智深深折服。
酒足飯飽,卻也覺得身子慵懶了起來,便叫他二人將我送回房歇息,隨後他們也各自回房休息了吧。
這一睡不打緊,我卻破天荒的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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