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小師叔!
一襲紅袍的段大公子在漆黑的森林中非常醒目,尤其是現在,那雙細小的眼睛睜開,睜得非常的大,蘇祠能感受到段大公子眼中燃起的火焰,以及他身上不斷攀升的怒氣。
如鹿緊緊的盯著段大公子,左手摸在了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
蘇祠無比平靜,他好言相勸道“難道你不知道宿霧山上的事情?”
段大公子壓低自己的眉梢,用無比堅定的眼神道“你難道真的以為這裡隻有我一個人嗎?”
蘇祠聞言,非常平靜。
如鹿掃向周圍的密林,黑馬抬起前蹄,像是待著有些不耐煩了。
“我不管孔家的人,也不耽擱你辦事,隻要你告訴我父親在哪裡,”段大公子再次重申,他很嚴肅。
蘇祠當然知道段大公子不是在開玩笑,事實上,從段大公子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蘇祠就知道,有人在搞自己,可是他不知道是誰,更加不知道這個現在在哪裡。
於是本著同窗應該友好相處的理念,蘇祠道“好吧,段大公子,看在你一份孝心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
蘇祠緩緩道“但前提是你必須先告訴我,是誰告訴你,我知道你父親的行蹤的。”
段大公子又眯起了眼睛,他的眼睛本就細長狹小,眯起來如同一條線穿過。
“看來你還是那麼賤,不見棺材是不會說的,”他語氣低沉,在這漆黑的密林之中,仿佛是從地獄而來的聲音。
當他話音落下,四周傳來一陣動靜。
樹葉飄落,蘇祠聽見了人影掠過的聲音,大約有八九人,實力難以分辨。
鹿兒座下的黑馬哼哧幾聲,帶著不滿。
她毫不猶豫的翻身躍下,輕靈的身子就像一陣風飄到了蘇祠身邊。
黑馬察覺到了危險,一溜煙的跑了。
蘇祠望著前方的幾道黑影,這些人從四麵而來,顯然是想包圍他們,隻是這一幕竟然有幾分似曾相識。
是了,就是今天早上。
一個姑娘就是這麼被圍的。
“蘇祠,你我雖然一直不對付,但我對你,從未有過殺心,段大公子收起了手上的木條,繼續道“就在剛才,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叫出他們,因為我不想與你鬨的太僵,無論如何,你我都是語淵的學生,但你好像太過仰仗自己現在的身份,竟連一句好話都不會說了。
他說的很簡單,語氣隨和了許多,就像是離彆多年的同窗,一朝相見,然後隨口提及點點往事。
蘇祠體內的太初氣無聲無息間流淌而出,穿過圍著他們的九名黑衣人,這些人包裹的非常的掩飾,比起百日的黑衣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太過掩飾,隻剩下一雙眼珠在外。
如此看來,自己現在的身份,好像真的挺高的,至少,怎麼也不比那位聖女低吧。
蘇祠不打算向段大公子解釋,他根本沒有見過他爹,因為他不會相信。
於是他想了想,望向那雙眯得隻剩下一條縫隙的眼睛,說道“你爹去了南方。”
段大公子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抹亮色,問道“南方那裡?
蘇祠道“我不清楚,你可以去問問孔大善人。”
聽到孔大善人四個字,段大公子麵色突變。
他原本平淡無奇的臉突然洋溢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然後這抹笑容中先是譏諷,譏諷的望著蘇祠,
他彎下腰,譏諷化而成為大笑,他哈哈大笑兩聲,雙手攤開,仰望夜空,
但這裡是密林,他的目光穿過錯綜複雜的樹葉,淡淡的星光在交錯的樹葉縫隙間閃過。
他的笑變得很無奈,猛然,他無比嚴肅的望著蘇祠,眸子中透著不耐煩,他惡狠狠的盯著蘇祠道“是我錯了,竟然妄想用這樣的方式從你這裡獲得答案,”
他譏諷道“你叫蘇祠,來自西南疆域的落後山村,那怕現在一朝土雞變鳳凰,外表雖變了,但終究不過是披上了鳳衣的土雞,你狹小的心胸不會因此變得寬廣,肮臟的思想也不會因此得到升華,尤其是你身上這股土雞氣質,永遠改變不了。”
聽到這些話,蘇祠知道自己賭錯了。
他本就不知道段大公子爹的去處,所以隻能胡編,但段大公子的準備顯然很充分,蘇祠說的這個答案,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很惱怒,因為蘇祠的身份變化,他沒有一上來就動粗,但蘇祠還是逼他動粗了。
蘇祠也很清楚,無論自己說實話還是說假話,都已經避免不了這場戰鬥了。
但是,人家有十個啊。
如鹿很準確的嗅到了這股逐漸出現在他們四周的氣息,於是她毫不猶豫的取出了紫薇劍。
很默契。
如鹿抬手。
蘇祠反手接過,兩人的肌膚輕輕掠過彼此,鹿兒的手有些冰涼。
緊接著,鹿兒又取出一樣物件,那是一個深褐色的寶盒,上麵雕刻著百鳥圖案。
她如今是太初宗宗主,不缺寶物。
蘇祠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現在充滿了信心。
然。
密不透風的漆黑樹林內,詭異的吹過?一陣寒風。
然後草叢中傳來較大的動靜,兩名少年從灌木叢林疾跑而出,緊接著,一棵樹上落下兩名少年。
“阿詞小師叔,不要慌,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