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小師叔!
“哥哥,”鹿兒望著蘇祠異常凜冽的背影,那黑色背影仿佛是從地獄出來,要殺向人間。
她竟有些害怕,但因為擔心,她還是輕輕的喚了一聲。
慕梁雲幾人也站了起來,灰色的帽子遮蔽了大半臉,隻能看見那緊閉的嘴。
這方空間隨著蘇祠的起身而變得無比的寂靜,仿佛周圍的空氣也在刹那間降至了零點。
某些敏銳的人已經察覺了不對,某些躲在暗處的人咧開了嘴唇,展出了笑意。
老乞丐似乎還沒有注意道從側方落向他的目光,但他明明看清楚了每一個看客臉上的震驚和惶恐。
這裡雖然是郡城,但如果修行者真的要鬨事,他們也沒有能力抵抗,即便最後這些修行者大多都會被官府逮捕。
蘇祠的步伐很慢,他的眼睛透過眼前的黑布,看見了一身破爛的乞丐。
乞丐正抬起自己的酒壺,蘇祠無比迅捷,猛然奪過酒壺。
老乞丐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繼而哈哈大笑道“這位小友莫非是聽得起勁,要給我加酒不成。”
不待蘇祠說話,他又道接著說“多謝,多謝,這事後麵的確精彩。”
“那群修行者雖搗毀了蘇府,卻是一無所獲呐,據小道消息說,乃是聖師出手了,那群賊人聽到這個消息,那裡還敢追蘇家人,連夜就跑出了落雲啊。”
蘇祠捏著手中的酒壺,沉默片刻,將酒壺遞給了旁邊的慕梁雲,說道“給他打滿。”
老乞丐這才轉身看向他,抱拳道謝“多謝小友,多謝小友啊。”
一行六人沒有等那桌菜,即刻出了郡城。
來時顧汾已經告訴了他,去往郡城外的伍家坡外,會有人在那裡等他。
沒有任何言語,更沒有人再說肚子餓這樣的話。
南方多山,道路也因此非常婉轉。
便是落雲郡城也是夾在兩道山脈之間,夜色下,鬱鬱蔥蔥的樹木依稀可見。
六人抵達伍家坡後,才降低速度。
鹿兒從無名指下取出一枚簡易煙火,遞給蘇祠。
此時還不是很晚,家家燈火通明,幾十戶人家坐在在遠處的山坡上。
奪目的煙火從蘇祠手中發射升空,爆出一朵彩色煙火,聲音傳過了整個山坡。
六人緊緊的等在原地,如鹿抓著蘇祠的衣角,說道“哥,那個老乞丐說了,會沒事的。”
蘇祠點了點頭道“嗯,這次多虧了老師。”
陽蕭平靜的望向他說道“段成丈已經去了京都,對伯父伯母出手的人想必是孔令安排的了。”
慕梁雲點頭道“之前段成丈也說了,李雲釗有所安排,這應該就是了。”
段名怒氣衝衝的道“段成丈那狗雜碎,他發來的信從來沒什麼有用的消息,”
“老三,你就不該放過他。”
蘇祠沉默思索。
片刻後,山坡上傳來一聲嘹亮的哨聲,蘇祠對這種哨聲很熟悉,因為小時候他們就經常用竹子來做這樣的哨子玩。
蘇祠道“走。”
山坡上的男人也從坡上下來,蘇祠抵達坡下後將馬兒栓在一旁的樹上,眾人步行上坡。
於半坡之間,蘇祠終於看到了他老師安排的人。
是一個健壯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大褂字,黝黑的手臂上有些奇怪的紋身。
蘇祠見到的時候有些驚訝,他的老師居然叫動了苗疆人出山。
苗疆人很少與外界接觸,他們習慣生活在大山裡麵,不過也受朝廷管轄,每年都要向地方官府上交礦產以及生長在大山之間的稀有材料。
“寨方赤六拜見小師叔,”漢子半跪屈身行禮。
“不必朝我見禮,”蘇祠急忙將他扶起,問道“我家人何在?”
寨方赤六道“小師叔放心,他們都已經被秘密安排到了郡城,絕無半點危險。”
“郡城?”蘇祠微驚,不過他相信顧汾應該不會這麼做這種無用的安排,當是為了安全著想,畢竟誰也不知道現在他們的身後有沒有眼睛。
段名沒好氣道“我們才從那裡過來。”
寨方赤六看了段名一眼,從胸前取出一封信,遞給蘇祠道“這是聖師讓我交給小師叔的信。”
蘇祠從他手中接過,有些疑惑,準備將其收好。
寨方赤六道“聖師說,小師叔當以第一時間看完,然後迅速銷毀。”
蘇祠點頭,寨方赤六看向陽蕭幾人道“有勞各位了。”
看了這封信上的內容很重要,在白河的時候顧汾也沒有說出來,多半是給蘇祠在回來的途中增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