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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雷飛白便到了。
分配好路線後,幾道黑影從畫煙坊飛出。
因為鹿兒的身形太過於好認,為了蠱惑對方,鹿兒先跟著雷飛白出了畫煙坊。
雷飛白修為雖然才開元中境,但也是眾人中修為最高那個,為了模仿蘇祠像一下,他直接發動了自己最快的雷霄步。
最後蘇祠和段名緊隨其後,雷飛白依照計劃,直接跑進了白子棋盤之內,白子棋盤乃是棋聖當年路過白子縣時與一個僧人所下的一盤棋。
相傳那盤棋下了三天三夜,伴隨大雨,閃電,雷鳴,萬裡無雲,天地為之變色。
但最後那盤棋也沒有下完,僧人便吐血而亡。
棋聖起身離去,自己消失在了九州大陸。
白子縣便以棋盤修建了一座一模一樣的石陣,除了紀念那場令天地變色的對弈外,也用來彰顯白子縣的喜愛棋道的民風。
雖然那白子棋盤非常複雜,但修建的石陣不會變化,這也就沒有了萬變的人能力。
所以隻要多走幾次,總能走通。
幾乎每一個白子縣的成年人都能夠走過白子棋盤,因為每一個白子縣的人成年那一天都會去走一次。
但是從遙遠白河甚至京都來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對這東西根本不熟悉。
當雷飛白帶著鹿兒穿過白子棋盤的時候,身後的人已經被困。
蘇祠在最後與段名分道,中途兩人轉遍了白子縣城東整個街道,城東多是平民居住區,那裡的巷道不止狹窄,還蜿蜒曲折。
其間蘇祠還去以前的朋友家串了下們,很意外的發現老李那家夥竟然還沒有睡覺,於是很沒有理由的將他拉進了轉圈圈大業。
老李的身材與他相仿,兩人互換衣衫,他帶著段名走,蘇祠則一個人離開。
沒了段名,他的速度急速飆升,那一刻,暗處的人才知道他們一開始就跟錯了人。
道道殘影浮現在大街小巷之間,不過頃刻之間,蘇祠便甩掉了身後的人,然後與雷飛白彙合。
沒有多餘的交流,他們兩人的交情已經六七年,根本不需要多說什麼。
蘇祠拉著鹿兒便出了城,前往茶村。
這裡是他的地界,甩幾個人還得能做到的。
山脈起伏之間,茶村此時一片寂靜。
夜空上,星星點點,蘇祠和鹿兒利於蜿蜒曲折的山道之上,俯瞰而下。
他們的對麵是一座青山,青山上有一片農地,那是他們家的。
在山下有一條小河,小河邊上有一棟房子,那就是老宅。
蘇祠指著山下那沒有燈火的一片漆黑說著。
鹿兒道“哥,你真的就隻拿一點東西?”
蘇祠道“當然不是,他們一定在這裡安排了人,我打算去見見。”
“你還是騙了大塊頭他們。”
蘇祠道“我沒騙你啊,你還不開心。”
“開心。”
兩人沿著山道而下,山下一個人走了上來。
那個人身上穿的不是什麼華麗衣衫,而是不知經過了多少次縫縫補補的農衣。
隔著很遠,蘇祠察覺到山下那人的氣息。
“童叔,”來人是他爺爺的管家,年輕的時候就跟著爺爺一起走南闖北,還上過戰場。
蘇祠和鹿兒沒有走下去,就地選了塊石頭坐下,等著山下的童叔上來。
寨方赤六不是說他們一家人都被安排到郡城去了嗎?
難道爺爺又回來了?
“少爺,”隔著中間的荒草,童叔便喊了一聲,他爬的有些快,還喘著氣。
蘇祠道“童叔,你怎麼在這裡?”
童叔道“老爺讓我帶你去見他。”
蘇祠驚訝道“爺爺沒去郡城?”
“老爺回來了,”童叔說道“闖進老宅的人都已經離開了,少爺去了也見不到人。”
“是爺爺做的?”
童叔道“是,那頭子就在老爺那裡,少爺要是想見見,就去見見。”
蘇祠沉默,他望著童叔,久久不語。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常年穿著一件老式軍裝的老人,那件軍裝是祖帝時期的軍裝,那個時候的大臨還是西臨,他的手中永遠拿著一口殘破的軍劍,用來當拐杖。
老人的眼皮耷拉著一雙永遠無神的眼睛,臉上似乎永遠都寫著憔悴兩個字。
他常年待在寂靜無聲的院子裡,學習並推演著天占之術,永遠鑽研著一本名為易經的破舊書籍。
閒暇的時候他會去鄰居家串門,很多時候也那家需要看地看風水也會找他,他便以此為生。
雖然父親還有奶奶給他講過很多爺爺年輕時候的事情,他也猜測著他爺爺還有一些力量藏在深處,但幾十年來,無論是麵臨什麼困難,他即使無奈,也沒見他用過那些力量。
這一次,他居然動用了。
蘇祠知道,他一直都不是一個憔悴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