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小師叔!
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棋局,讓所有人都很意外以及措不及防。
人們剛剛認識到這位新出現的西林小師叔,聖師首徒,還有不少人在觀察著蘇祠,然而就發生了這樣一幕。
誰也沒想想到蘇祠居然當眾如此挑戰剛剛擊敗柳賢的向晚雲,根本不給彆人休息的機會。
雖然蘇祠的霸道展現的淋漓儘致,但是這霸道下,很多人都覺得有些無恥。
因為向晚雲才與柳賢對弈結束,柳賢可是玉山棋會連續三屆的棋冠,不管向晚雲如何大勝,與這樣的高手對弈都是極廢心神的。
這場玉山棋會,如同一個故事一樣,但不同的是沒有任何前期的鋪墊,開始便是高潮。
本以為柳賢的失敗代表著高潮的結束,但蘇祠的出現,將氣氛轉向另一邊,接著他直接朝向晚雲宣戰,又再次步入了高潮。
有剛剛昏倒的修行者從擔架上醒來,大叫道“我不走,放下我,我還能入棋。”
在很短的時間內,那張帶著血跡的白玉棋盤便被修行者圍了個水泄不通,剩下一群無法直接看棋的便退回外麵觀看畫布。
周圍還未結束的對弈也因為這場棋局的出現而按上了暫停鍵,白修兮也沒有說什麼。
他帶著人重新回到了上方的回廊古亭之中,跟在他身側的中年男人說道“蘇先生和柳老先生有忘年之交,先生因此有些動怒倒也在情理之中。”
白修兮歎了口氣,說道“我之前雖沒有見過小師叔,不過他在宿霧山上的行事我亦知道,一劍抵太合,撕卷解太初,不惜得罪孔令,同樣鋒芒畢露,又都是年輕人,我才擔心這向家少年不知分寸,得罪了小師叔,就不好辦了。”
中年男人向山下看去,若有所思,說道“既然已經開始了,院長也不必太過擔心,蘇先生乃聖師首徒,何況這裡的山水皆是他的家,想來也不願意攪亂這場棋會。”
白修兮點點頭,如今也彆無他法了。
此時,徐生年從棋笥中抓起一顆黑棋,是的,他是用的抓,不是用食指與中指夾起,也不是用拇指與食指撚起,而是用三指去抓。
但沒有人敢說他的手法太醜不好看,因為不敢,也隻能在嘴邊嘀咕兩聲。
也有人因此懷疑他到底會不會下棋,眾人期待著他的第一顆棋子。
隻見他輕輕舉起手中棋子,然後用戲謔的目光望著向晚雲說道“我在南來的路上遇見了你的堂弟向晚風。”
向晚雲微驚,蘇祠的棋子隨著他臉上的驚歎落下。
天元!
蘇祠落下的位置正是天元。
向晚雲瞪大了眼睛,心裡覺得有些好笑,這是看不起我是吧。
周圍觀棋的人也無比驚愕的盯著落在棋盤中央天元之位的黑棋,有人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小師叔,這第一手棋果真令人驚駭。”
“嗬,這也太自大了吧,”一名身著水綠衣衫的女子盯著棋盤道。
站在她旁邊的是個身著青衫的年輕少年,皮膚精致潔白沒有一點瑕疵,黑發仿佛閃過光亮一般,眉眼間有些許稚意。
他雙目認真的望著蘇祠,仿佛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深意來一樣。
“他不應該是個自大的人,”年輕少年輕聲道。
他身邊的少女說道“你又不了解他,你怎麼知道。”
向晚雲想也沒想,隻看了蘇祠一眼,直接夾起一顆白棋落於三三之位,再正常不過的開局方式。
眾人有些失望,還以為即將就能夠看見一盤特彆的棋局,說不定還能因此參悟出什麼。
“很好,我下天元其實就是故意讓你,沒彆的深意,”蘇祠嘴角掠過一抹詭笑,沒有任何停留,抓起一顆棋子啪嗒一聲落下,依舊落在了中央位置。
“聽到沒有,他這不就是自大,你還說他有什麼深意,”水綠衣裙女子道。
周圍必須保持安靜,所以他說的非常的輕,就像一片花瓣落下。
少年若有所思,沒有回答少女。
向晚雲吐了口氣,胸腹舒張之間逐漸恢複常態。
對於蘇祠,可以說他沒有任何了解,完全是在家中的時候聽長輩提及,如果不是剛才從周圍觀棋的談論中,他都不知道蘇祠還和柳賢下過,還隻輸了一子。
這樣的對手他必須保持足夠的謹慎,蘇祠囂張的開局手法確實震駭到了他。
為了不被蘇祠帶節奏,所以他選自了自己的開局方式。
沒有猶豫,夾棋落下,可以說他即將占據三個角,如此的開局雖然不敢說必勝,但在他看來,自己的勝率已經超過了七成。
他落棋很輕,不像蘇祠每次都會產生啪嗒啪嗒的聲音。
上方觀棋的白修兮微笑著問道“周大人以為,小師叔如此開局,是彆有深意還是自大呢?”
“嗬嗬,”周大人自嘲道“我棋藝不精,難以揣測道蘇先生的心思,不過我想蘇先生必然不會隻是自大。”
“嗯”白修兮笑望著棋局,似乎很感興趣。
向晚雲如他預想的一樣占據了三地,蘇祠第四顆棋落在麵前的星位之上。
一片安靜,隻有蘇祠落棋的聲音,節奏也突然的加快了起來,當向晚雲的棋子剛剛落下,蘇祠的棋便啪嗒一下落下。
如此在梅林中形成了很有規律的落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