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位!
蘇祠落下的位置不是天元,也不是其它什麼特殊的令人驚愕的位置。
有些失望,因為有所期待。
但沒有因此否定這一步開局。
徐無莫也沒有多想,其實現在也沒有多餘的可想。
她食指與中指從棋笥中夾起一顆棋子,動作非常的標準,絕對是教科書級彆的拿棋手法,連曲臂的程度,拿起時的高度都無可挑剔。
這顯然是隻有經常下棋的人才能夠做到的。
蘇祠覺得她這樣的手勢做出來很美,確實比他的三指拿法要更有美感,而且她的手很好看,修長的手指夾著白棋,輕靈的落在了星位上。
落棋的聲音很輕,不像他一樣聲音很大,也不像向晚雲一樣完全沒有聲音。
她的聲音很適中,至少讓蘇祠覺得,和自己下棋的是一個人。
一片安靜,隻能夠聽見落子的聲音。
眾人眼睛連眨一下都舍不得,但看著棋盤上越來越多的棋子,觀棋的人開始失望起來了。
沒有和向晚雲對弈時的驚人,也沒有驚險與刺激,連那種緊張的氛圍都感受不到。
就好像是兩個普普通通的棋手,依照著最平常的開局方式,然後開始了理所當然的對局。
但下一刻,一片驚呼聲蕩過梅林。
有人驚歎道“又下天元,又落天元了。”
有人不解的盯著蘇祠的棋盤,不解道“那裡落天元了,明明就在星位好不好。”
“不愧是小師叔的妹妹,出手果真不凡,”有人驚歎道。
蘇祠也被這道聲音的給牽動了心神,蘇敏敏是不可能走天元,那麼就隻有鹿兒了。
鹿兒正笑著,聽到這麼多人為她驚歎,她很開心。
英常在盯著中央天元之位的棋子,有些出神,下一刻他看向麵帶笑意的鹿兒說道“你是認真的嗎?”
鹿兒認真的望著他,說道“不是說落子無悔嗎?”
“很好,”英常在滿意道“那我便陪你戰上一場。”
與向晚雲不同,他的棋直接落在了天元邊上。
又有人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盯著棋盤上的黑白棋子。
震撼道“天呐,那有這樣開局的。”
有人辯解道“難道這樣有錯嗎?”
“話是這麼說,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相比較對麵的震驚非凡,蘇祠這邊非常的平靜。
隻剩下幾個人在看他和徐無莫,劉嫌不知從那裡又搞來了酒,靠在蘇祠不遠處的梅樹上。
漸無書吃完了自己的零食,也開始了觀棋。
澹台青青神情凝重,不敢有絲毫怠慢。
除此之外,也還有幾人很是認真的盯著棋盤。
啪!
啪!
棋子越來越多,觀棋的幾人越來越難受。
因為他們連棋盤上連浩然真元都無法感知到,那個少年的麵色也非常的平靜,與向晚雲開始就緊張到大汗淋漓的樣子截然不同。
這樣看著很沒意思。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是一場那麼無趣的棋子。
有人開始向蘇敏敏和孟美人那邊移動。
也有人本著小師叔必有深意的理念,仔細的去摸索棋中蘊藏的深意。
最後隻剩下了劉嫌,澹台青青還有漸無書,剩下一個身著錦衣的少年。
節奏很快,從始至終兩人都沒有過任何長考,就仿佛是兩個拿子的機器一樣,
落子、起手、再落子。
很快,棋已至中盤。
而另一邊,蘇敏敏陷入了第一次長考,三年前她便想幫蘇祠擋下孟虞,不過失敗了,這三年間她也經常研習棋道。
孟虞和她的第一次交鋒令她有些意外。
不過她想到了現在哥哥和向晚雲的對弈,看向孟虞道“這是剛從哥哥那裡學來的嗎?”
孟虞很誠實的道“是的,但終究是有形而無意,不能和蘇先生的祠一比。”
蘇敏敏道“你三年前可不是這麼稱呼我哥哥的。”
孟虞聞言沒說話。
啪嗒一聲。
蘇祠落子。
有人注意到了劉嫌忽然變得非常凝重的神情,似乎是看到了暴風雨即將來臨了一般。
在上玉山的山道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他獨自一人向上走。
如果蘇祠在這裡,就能認出這個人。
正是三天前,在酒樓讓他寫下萬仕朝宗的邢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