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到，誰能想到他們眼力這麼毒？”哈特尼克爾無力的聳了一下肩膀，為自己辯解道，“那件青銅方罍，我可是請了三位專家的鑒定，而且已經通過碳十四測年、X射線熒光光譜和微量元素分析，都認為是真品！”
“很顯然，你的"專家"不如華夏的專家。”帕特西亞女士冷冷的說道，作為文化部的研究專員，她一直對這次交流持保留態度，“陳提出的那種做贗方法，很容易就能騙過機器。”
“現在華夏人會怎麼看待我們？這是對專業人士的侮辱！”
會議室另一端，安德森靜靜地翻看著耿老留下的技術資料，他抬起頭，灰藍色的眼睛裡閃爍著理性的光芒：“各位，我們是不是忽略了重點？人家華夏留下了他們的修複技術資料，這已經顯示了誠意。”
“再看看我們的做法，是不是胸襟狹小了？”
施密特不屑地哼了一聲：“先不說這技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華夏的水墨畫修複技術，對我們歐洲油畫修複有多大幫助還是個未知數。”
“而且，我剛才也看過了，他們說是他們傳統修複方法，可是那些材料、計量方式，都沒有給出明確數值，他們不過是在裝好人罷了。”
“我並不這麼認為，”安德森抬頭看了一眼施密特，平靜地反駁，“畢竟這是人家船頭修複手段，當然記錄都是人家的計量方式，但修複理念是相通的。而且他們提供的資料裡，關於礦物質顏料穩定性的研究非常有價值。”
帕特西亞讚同地點頭：“無論怎麼說，人家表示了誠意。而我們呢？”她環視在座的戰車國代表，“我們從一開始就咄咄逼人，還要人家將文物交給我們做研究，這是什麼行為？”
“如果換做是我們，會願意把珍貴文物送到這樣的國家嗎？”
隨著帕特西亞的話說完，房間內陷入短暫的沉默。施密特摘下眼鏡，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你們還看不明白現在的局勢麼？華夏追求的是，在國際藝術品市場的地位正在快速上升，希望通過這次合作讓他們獲得更多認可......”
“那又怎樣？”帕特西亞抬頭看了看施密特，“藝術本就不該有國界，我相信諸位都看到了這次華夏帶來的文物，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件九龍九鳳冠。”
帕特西亞環視了一圈四周的同事，“我查過了這幾年華夏參與的國際巡展，根本就沒有這件九龍九鳳冠的資料，這是第一次出國巡展，說明人家這次是帶著誠意來的。”
“如果我們戰車國，真的在科技和文化上領先，就不該害怕競爭。”
哈特尼克爾突然拍手，衝著各位喊著，“喂喂喂，各位，我們是不是跑題了？現在的問題是，華夏人已經知道我們買了一件青銅方罍是贗品，如果他們公開這件事......”
“不不不，”施密特帶著怒氣，搖晃著手指，“不是我們，是你自己而已！”
哈特聽完微微冷笑了一聲，“施密特先生，以我的身份和地位，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不僅會影響我個人的聲譽，還會影響戰車國在國際藝術市場的信譽！”
漢斯聽完在旁邊歎了口氣：“我個人認為，現在我們應該改變策略。情況已經很明顯了，華夏人顯然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容易對付。他們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和專業素養，我們應該以誠相待，而不是耍這些小手段。”
“開什麼玩笑！”施密特輕輕冷笑了一下，“你以為華夏人真的會如此大方麼？他們想要的是，通過這次合作提高他們在國際上地位而已。”
“你們要記住，華夏是一個強大的國家，”施密特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一旦讓他們占有地位，到時候我們就沒有話語權了！”
“而且據我所知，他們正準備籌辦一場盛大的國際巡展，如果一旦得到支持......”
帕特西亞驚訝地看著施密特：“你從哪得到的消息？我們都沒有接到正式通知。”
施密特意識到說漏了嘴，急忙轉移話題：“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必須掌握主動權。”
“然後呢？”安德森輕輕聳了一下肩膀，“迫使他們交出一些文物供我們研究？施密特先生，你覺得以今天華夏的態度，會同意麼？”
“不同意的結果就是，我們兩國無法在藝術方麵形成聯手，”安德森諷刺的看了一眼施密特，之後用手指敲敲桌麵，“到時候，我們又會麵臨漂亮國和米國的聯手，到時候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