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西亞和安德森兩人仿佛著了魔一般,仔細的觀察著五件瓷器的每一個細節。
帕特西亞時不時低頭在她的小本子上記錄著什麼,那支昂貴的鋼筆在紙上快速劃過,記錄下每一個讓她印象深刻的特征。安德森則更加專注,他甚至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放大鏡,仔細觀察著瓷器表麵的紋理和釉色變化。
“這個開片紋理真是太神奇了,”安德森輕聲自語道,“就像是大自然在瓷器表麵作畫一樣。”
帕特西亞甚至還拿出了她的專業相機,小心翼翼地調整著角度和光線,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值得記錄的細節。相機的快門聲在安靜的客廳裡顯得格外清脆,每一次按下快門,都是對這些藝術珍品的致敬。
“能不能再近一點拍?”帕特西亞輕聲詢問著陳陽,得到允許後,她幾乎將鏡頭貼近了瓷器表麵,捕捉著那些精美絕倫的浮雕花紋。
而陳陽則安靜地站在一旁,低頭摸著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問題。作為一個資深的古玩鑒定師,他不僅僅是在欣賞這些瓷器的美,更是在評估它們的市場價值和收藏意義。
這五件瓷器確實都是真品,陳陽在心中默默盤算著,彆看自己跟他們說的多麼多麼精美,多麼多麼好。就這五件瓷器,如果放在現在的國內,拍賣價格都不會超過三十萬,彆看他們工藝精美,就這類物件,現在去京城找一家古董鋪子,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幾件類似的,畢竟國內好東西太多了。
馮·霍恩海姆夫人注意到了陳陽的表情變化,她優雅地起身,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後放下茶杯。
“陳先生,”馮·霍恩海姆夫人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默,她的語調中帶著真誠的敬意,“你的鑒定能力,真的讓人很是佩服。”
“我從未見過有人能夠如此詳細地解讀這些古代藝術品的秘密。”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陳陽專業能力的由衷讚歎,這不是客套話,而是發自內心的認可。
“我計劃下個月舉辦一場拍賣會,”夫人繼續說道,她的眼中閃爍著商人特有的精明光芒,“除了這五件華夏瓷器,還要搭配一些我收藏的歐洲藝術品,包括幾幅印象派大師的畫作和一些巴洛克時期的雕塑。”
“陳先生,以您的專業眼光來看,你認為這五件華夏瓷器在國際拍賣市場上的價值如何?”
這個問題顯然經過了深思熟慮,夫人需要一個權威的評估來為她的拍賣會做準備。
陳陽沉思片刻,他的手指輕敲著茶桌,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習慣動作。然後他抬頭看了看馮·霍恩海姆夫人,目光中帶著一絲猶豫,“夫人想聽實話麼?還是想聽一些...比較樂觀的評估?”
“當然要聽實話!”夫人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她微微點點頭,眼神變得更加認真起來,“陳先生,我需要的是專業的、客觀的評估,這樣我才能製定合適的拍賣策略。”
陳陽聽到這話,笑著輕輕搖了搖頭,他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既有欣賞又有無奈:“夫人,我個人覺得,雖然這五件瓷器都是真品,工藝也確實精美,但是在當前的國際拍賣市場上,它們還不至於構成太大的影響力。”
“坦率地說,我覺得單獨拍賣的話效果可能不會太理想。”
夫人輕輕挑了一下眉頭,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隨即帶著一種探尋的意味:“哦?陳先生,那您的意思是?”
陳陽緩緩抬起頭,目光在眼前的幾件瓷器上一一掃過,他的神情變得更加嚴肅,手指輕輕敲打著椅子扶手,思考著如何措辭。
良久,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種謹慎的專業態度:“夫人,這五件瓷器,論其價值,確實還可以。”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繼續說道:“這裡麵,兩件雍正年間的官窯,從工藝、胎質、釉色來看,品相都相當不錯。在當前的國際拍賣市場上,我估計最少能賣到五六十萬馬克,如果遇到真正懂行的收藏家,或許還會更高。”
“還有那件康熙年間的五果花紋杯,”陳陽的目光轉向那隻精美的杯子,“雖然體積不大,但康熙朝的官窯精品向來備受推崇,圖案寓意吉祥,工藝精湛,最少也能賣到十多萬馬克。”
“還有這件,”陳陽抬手一指那隻龍泉窯鳳尾尊,手勢中透露著一種專業的自信,“明早期的龍泉窯,雖然說在某些收藏家眼中,不比明宣德、成化年間的價值高,但這件的品相和工藝都屬上乘,賣到上百萬馬克,也是非常輕鬆的。”
“可是.......”陳陽說到這裡,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雖然說這些瓷器的價值都不低,單品也都是難得的精品,但恐怕難以形成真正的轟動效應。”
“如果您想涉足華夏瓷器拍賣,就這幾件,還不足以吸引收藏家目光。”
“那陳先生.....”夫人聽完之後,神情變得有些複雜,眉頭不由微微皺起,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和期待,“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嗎?”
陳陽緩緩站起身,走到窗前,月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轉過身,目光如炬地直視夫人的眼睛,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夫人,您為什麼不舉辦一場百件華夏瓷器大展?”
他的話語在客廳內回蕩,每個字都清晰有力。
“這樣不僅能吸引全球頂級藏家,更能迅速提升羅勒比拍賣的國際地位。想象一下,當蘇比、佳得的那些老牌拍賣行,看到羅勒比突然拿出如此規模的華夏瓷器收藏時,他們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