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咬著下唇,腦海中快速回想著當初在韓家老宅挑選古董的每一個細節,難道真的有什麼遺漏?
不,不可能!她立刻搖頭甩掉這個念頭,隨即被更強烈的惱怒所取代,“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你這是在故弄玄虛!”蘇小姐的語調提高了八度,尖銳得仿佛要刺破夜空,“陳陽,你以為你這樣虛張聲勢,就能挽回你成為行業笑柄的事實嗎?”
“簡直是癡人說夢!”她冷笑著,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你知道我們"聽雨閣"在古董界的地位嗎?你知道我蘇雅琴的眼力在圈子裡是什麼水準嗎?”
“我們"聽雨閣"的眼力,也是你這種靠運氣撿漏的暴發戶能質疑的?”蘇小姐的聲音越來越尖銳,手指顫抖著指向陳陽,“你算什麼東西!一個毛頭小子,一個靠著狗屎運才發了幾天財的暴發戶,也敢質疑我們的專業?”
“你以為隨便說幾句模棱兩可的話,就能嚇唬住我?”蘇小姐歇斯底裡地叫喊著,“我告訴你,這種把戲對我沒用!”
“韓家老宅的每一件古董,每一個角落,我們都仔細檢查過了!”她的臉色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值錢的東西早就被我們挑走了,剩下的都是些破銅爛鐵!”
“你現在花一百二十萬買這堆垃圾,就等著哭吧!”蘇小姐惡毒地詛咒著,“我要看著你傾家蕩產,看著你在古董界再也抬不起頭!”
然而,麵對蘇小姐如潮水般洶湧的怒罵和詛咒,陳陽卻表現得異常冷靜。他甚至沒有正眼看她一眼,仿佛她的叫囂隻是微風中的蚊蟲嗡鳴。
陳陽根本不再理會她的叫囂,那種無視比任何反駁都更加讓人憤怒。他緩緩轉過身,將目光投向一旁臉色慘白、幾乎站立不穩的錢會長。
錢會長此刻的臉色比紙還要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他緊緊抓著自己的胸口,仿佛心臟隨時都會跳出來。
陳陽看著錢會長那驚恐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溫和的光芒,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那個眼神仿佛在說:放心,老錢,相信我。
錢會長接收到這個眼神,心中莫名地湧起一絲安慰。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陳陽的那份從容讓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陳陽收回目光,然後再次看向韓大寶,那張年輕的臉上依舊帶著那種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靜笑容。
他的語氣依舊平穩,仿佛剛才蘇小姐的叫囂根本沒有發生過:“韓先生,支票你已經拿到了。按照約定,你應該儘快去銀行辦理兌付。”
“這……這個……”韓大寶結結巴巴地回應著,手中緊緊攥著那張價值一百二十萬支票,生怕一鬆手就會飛走。他偷偷瞄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心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錢到賬後,我們辦理過戶手續。”陳陽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這宅子,從現在起,理論上已經屬於我了,對吧?”
韓大寶被陳陽那種深不可測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背後冷汗直冒。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讓他不敢直視。
“是,是的!”韓大寶連連點頭,聲音都有些顫抖,“是是是!隻要錢到賬,這宅子就是您陳老板的!”
“絕對沒問題!”他拍著胸脯保證,生怕陳陽會反悔,“我韓大寶說話算數,一口唾沫一個釘!”
“明天一早我就去銀行兌付,錢一到賬,立馬辦過戶手續!”韓大寶激動得手舞足蹈,一百二十萬啊,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大一筆錢!
他現在隻關心錢能不能順利到手,至於陳陽是不是當了冤大頭,他才不在乎,隻要錢在自己手裡,到時候給自己韓老爺子二十萬,其餘的可就都是自己的了!
蘇小姐看著陳陽和韓大寶的對話,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這個陳陽到底在搞什麼鬼?都已經注定要血本無歸了,怎麼還能這麼淡定?
“裝!你就繼續裝!”蘇小姐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陳陽點衝著韓大寶點點頭,不再理會表情各異的眾人,邁步就朝著正房堂屋走去。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乾什麼?”蘇小姐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一種近乎歇斯底裡的尖銳。
她的心臟開始不受控製地狂跳,一種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她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就像是精心編織的蛛網突然出現了一個無法預料的破洞。
陳陽的反應太反常了,按理說他應該憤怒、絕望、甚至崩潰才對,可他為什麼還能如此鎮定?難道真的被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不可能,她蘇雅琴在古玩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寶貝沒見過?怎麼可能在一個破落的老宅子裡看走眼?
應該不會吧......可是,為什麼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踏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