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聲音都滅了下去。
那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行為。
這會兒何政已經沒有了先前還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a市副局長的模樣,更像是一個走投無路的父親。
他朝陳三久磕頭,麵帶淚痕地哀求道“對不起,大師,是我莽撞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我真的隻有何東這一個兒子,他不能出事啊!”
讓何夫人都難受地喊了一句“老何,你起來老何,這都不關你的事,兒子吉人自有天象,他會沒事的。”
沒人知道他們到底那話裡有話指的是什麼。
隻有陳三久盯著他們看了兩秒,視線就落在了西秀秀的臉上。
對方眼裡快速劃過遲疑和猶豫以及思量。
她忽然嗤笑“不過如此。”
就繞過對方幾人走了出去,來到了何東的麵前。
對方此刻躺在床上,肚子裡的瘴氣已經消下去,清秀的臉上毫無血色,看起來更像個普通少年,沒有先前那股被附體時的戾氣感,胸口那股成團濃鬱的瘴氣,讓何東整張臉痛苦地糾結在了一起。
時不時發出一兩聲虛弱的和偶爾睜開卻全無眼白的瞳孔,讓人明白他是中邪了。
陳三久見身後那幾人跟過來,對著白一忱說“讓多餘的人就出去吧,我不想施法的時候有人看見。”
西秀秀一直想知道陳三久到底是什麼修為的人,還有她會些什麼,便湊了過來。
哪知道剛進房間,她就讓白一忱把他們趕走。
張了張嘴,心生不滿;“萬一三久同學你又要使壞怎麼辦。”
陳三久聞言笑了“是你說我見死不救的,現在我要救人了,怎麼到你嘴裡我又成了要害人?”
這話不是自相打臉嗎?
連關青楊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嘴快的西秀秀。
“你們先出去吧。”
白一忱不等其他人再說什麼,站在了門口用眼神示意他們離開。
然後人走了,他尾隨在最後準備關上門。
陳三久道“你留下給我護法。”
白一忱腳步一頓,對上那雙閃爍翠色的眸子。
哢嚓,門被帶上。
西秀秀的臉色在暗處可以說非常難看了。
不過對上關青楊的一瞬,她又恢複原來擔心的模樣。
心裡糾結,白一忱什麼時候跟陳三久關係這麼好了。
手放在口袋裡揪成了一團。
“怎麼了。”
陳三久見白一忱有些疑問。
她答“這瘴氣不尋常,普通人吸收不了,沒一會兒就會精疲力儘,氣血身亡。”
白一忱聽到這裡,立馬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無可挑剔的麵孔當即皺起眉頭以及反對,不確定道“你要把它引渡到自己的體內?”
“你覺得還有其他方法?”
陳三久也看出來了,這瘴氣有古怪,跟尋常那種隻是單純給人身體造成損傷的瘴氣不一樣,何東身體裡是帶著殺意凝聚而成,應該是哪件凶器裡的。
他肯定碰到過才會引氣入體。
現在陳三久就是要把這東西放自己身體裡頭消化,才能讓何東恢複。
不過畢竟是普通人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成仙軀之體,就算是大乘修為在這,吸了那麼濃厚的瘴氣她也會身體受損。
白一忱眸色沉下“你身體承受不了。”
哪怕以他的修為,碰到這樣的瘴氣在體內作祟,也會元氣大傷。
更彆說陳三久了,就算修為在他之上,也會受傷。
而這樣的人,在獨自承受瘴氣的肆虐,有一段時間會變得格外脆弱,可能是沒有了靈氣護體,也可能陷入昏迷,總而言之,沒有人能料到發生什麼。
陳三久道“大話都說出口了,我能反悔嗎?”
胖乎乎的臉上完全沒有退縮之意。
她手裡結了個印,掌心亮起溫和的翠色直接附在何東的胸口上,白一忱就看著,那一團本凝在他身體裡的黑氣,變成一縷黑絲不停竄流到陳三久的鼻息,被她吸入體內。
屋內沒有多少光亮,綠光幾乎將屋內照滿。
連帶著陳三久那張本不怎麼好看的臉,都多了一絲柔意,側麵五官也明朗許多,讓白一忱有一絲失神。
而片刻,何東的臉色漸漸恢複紅潤。
倒是陳三久那胖嘟嘟的臉,好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消瘦,她翠色的眸子快速劃過一絲恍惚。
白一忱見狀直接上前一步把腳步虛浮的人攬在懷裡。
然後給她渡去自己的真氣,才讓她堪堪站在原地沒有暈倒。
她說“這東西倒是比我想的還凶。”
嘴角泛著一絲無奈。
不過還好是她吸食了何東的瘴氣,不然她也不會知道,原來自己差點錯過了自己靈器的下落。
體內多出來的那股矛盾又熟悉的瘴氣,讓陳三久結束施法時,眼裡多了一抹笑意。
沒想到那小東西也跟著自己一起出現在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