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明白。”福順心眼並不少，宮裡有心眼並不是壞事，多幾個心眼，人都要多幾分謹慎仔細。
陳姑姑繼而又實事求是道：“不過說起來，幼兒本就多並，病來也自來不由人，”所以，二格格會忽然病起來，也不奇怪。
皇後娘娘隻隨時詔了阿哥格格們身邊的保姆來問話，以及時不時地，往乾東五所、乾西五所裡走動一下。
就說皇上總共六個皇嗣裡，大阿哥、三阿哥、和大格格，都是因病夭亡。
康熙不隻是帝王，也是一個父親。或許皇嗣好好的時候，他不必太掛心，但一旦皇嗣有恙，康熙百忙之中，也會放下政事，去看一看、守一守尚在病中的皇嗣。
瞧著福順出了門，陳姑姑亦是看著福順的背影，而後才將目光移到了庶妃的身上，道：“奴才也是有所耳聞，太醫們三不五時地請著平安脈呢？二格格確實身體不差。”
沁柔記得，冬日裡皇後娘娘還因為這個染了風寒，養了好些日子。康熙還特意去坤寧宮裡陪著，宮裡還傳，皇後娘娘自己因病在身，也惦念著阿哥格格們，令奴才們用心伺候，她這樣地身子，便不往東西五所裡去，阿哥格格們身子弱，以免叫她們染了病。
沁柔停住了身子，往後看了福順一眼，他對二格格印象不深，宮裡也難得會傳來了她的消息，尤其自她進宮之日起，皇後娘娘便免了阿哥格格們的晨昏定省。——直到皇嗣們滿了三歲。
皇後賢良之名，人儘皆知。沁柔有那麼一瞬，都帶著幾分不自信的動搖了。皇嗣們的凋零，也許真跟皇後沒關係？不過沁柔很快將這樣的揣測放到了腦後，於她而言，這宮裡的無論是誰，所有人都是不可信的。
因而，宮裡，‘得病’而夭的皇嗣，最多，也最是挑不出錯。
福順趕緊回稟著現下的情況，想到了缺漏之處，又趕緊補上道：“董庶妃也趕緊帶著奴才趕去了西五所中。”
沁柔拿不準二格格這一場病，是天災，還是**。若說是天災，也不無可能，彆說小孩兒了，即便是大人，惶惶一具肉身，哪裡是鐵做的呢？又怎會有不生病的時候。
沁柔聽到這個消息，一點也不奇怪。倘若皇帝當真一點也不著急，才是枉為人父。
但各宮也都尚還沉得住氣，宮裡的奴才們，就算出來走動，也不約而同小心翼翼，不敢犯了什麼忌諱。
“多久了。”沁柔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時間是一個大問題，小孩子曆經的每一場病魔，大約都是與死神進行的一場搏鬥，時間尤為重要。
“嗯，你時刻注意著。”沁柔吩咐了一句，“也注意其它宮的動向。”她記得二格格平日裡不常生病，沁柔也未曾聽聞過。
沁柔沉吟著，目光有些許的渙散，這後宮裡三十多位後妃，也不知道，會有幾人真心祈禱二格格安好。
沁柔坐在了榻上，靜靜地等待著，二格格她從未見過，倒是聽說過幾句，畢竟她的生身母親亦是後宮庶妃，算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沁柔不覺有些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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