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炎!
就在藍炎身體倍受煎熬的同時,一陣波濤洶湧的他意識滔天襲來,侵蝕著她敏感的神經。
“放棄吧!成為本皇的奴隸!”
“放棄抵抗,從此成為世上最尊貴的人。”
“說吧!說臣服,你身上現在所有的痛苦就會煙消雲散。實力大漲,瀕臨天下!你就是這世界的王,王、王……”
“來說吧,說你願意臣服!臣服,你就是王者!”
“臣服臣服……”
臣服兩個字鋪天蓋地,襲向藍炎的腦海,隻要她輕輕開口,她就能成為王者?就有能力報得藍家滅族之仇?守護她想守護之人?真的是這樣嗎?
臣服,她隻要說臣服,一切便都結束了!
像是受了蠱惑般,藍炎的唇緩緩張開,開口卻無聲……
高昂的頭顱緩緩低下,桀驁不馴的雙眸漸漸渙散,傭兵裡的神話,那個叫殘日的女子,靈魂開始飄蕩,在那片烈火高溫中,燒得越來越透明。
升在半空的殘日望著這片火海赤色,一片茫然,生在哪裡,去往何方?殘日懵懂如初生。
在這片赤色裡,她的呼吸變得漸有漸無。
突然,遍地的紅裡,一抹身影漸漸清晰,這是誰?為何如此熟悉?熟悉到血液都因此人的出現漸漸攢動。
殘日想了很久,終於,她知道他是誰了!
這是她的教官啊,那個擁有狹長丹鳳眼的男子,那個養她二十年的木離,邁著優雅的步子向她走來,穿過光,穿過霧,穿過沉重地歎息,來到她身邊。
她怎麼可以忘記他?自責像是漫過海灘的波浪,一浪一浪敲擊她胸口。
牽起她手,親吻她額頭,把她摟在懷裡,在她耳邊,像是歎息“小炎,你還好嗎?”
殘日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她還好嗎?她應該過得好,還是不好?她應該答好還是答不好?
她絞儘腦汁地想她的生活,頭腦裡卻一片空白。
於是,她說“好!我很好!”
“小炎,你要離開了嗎?我不允許!絕不允許!”
離開?她要離開誰?她要去哪?
殘日再次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她感到羞愧,她居然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能回答他,他一定會嫌棄她笨的。
殘日很急,急得身體漸漸冰涼,變得更加透明。無邊的孤寂似要淹沒她的一息尚存。
她死命地咬住唇瓣,一滴殷紅的鮮血從那幾乎透明的唇瓣裡滲出,鹹鹹的,和海的味道很像。在血的刺激下,她終於靈台清明了些,找到最好的答案了,為此,她高興得幾乎要拍手。
“你去哪,我就去哪?好不好?”聲音很弱,弱得即使耳語都聽得不是很清明。
“不好!”良久後,殘日才聽到這兩個字。
“為什麼?”她害怕地緊緊了手臂,手裡的浮木在搖擺,讓她無助到雙眸晶瑩,輕微地喘息聲證明著她的無助。
“因為,我想你留在這裡等我。你站在最高處,茫茫人海,千裡萬裡,我看到最高處的你,便會尋來!”
他手臂放鬆,稍稍推開她一指距離,“小炎,等我,這次,絕不放手!”
像是與天誓言之後,木離用力地一推殘日快要透明的身體,往地麵那個毫無生氣躺在下邊的孩子推去。
離地麵的孩子越近,殘日越難過,悲傷逆流成河,等終於靈魂與軀體完美融合,藍炎睜開了那雙黑夜般的珠子。
外周世界在那雙閃得發亮的珠子裡瞬間清晰,當記憶回籠,藍炎意識到剛才差點……
一想到這麼窩囊的死去,藍炎就一肚子火,看著眼前這似真似幻的火鳳,以及它那雙魅惑的雙眸裡,由絲絲得逞的笑意轉換為不可置信的錯愕,她嘴裡一聲陰測測的笑響起,敢陰她?那就要做好死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