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炎!
藍居……
清清淺淺的呼吸均勻地傳來,自稱螞蚱二號的孩子一片安詳。細密的眼睫毛輕輕顫動著,就是此時,日思夜想的人入得夢來。
第二日五更,收拾妥當的木離打開了那扇厚重的門。
一眼便瞅見,不遠處的小人兒雙手抱胸,背靠門框,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掛在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
眼裡的笑意舒展,她正看向他,不,她正透過他,看向他身後的門。
順著她的眼光回頭看去……
門上,一幅差不多覆蓋了整個門臉的漫畫映入他眼簾。
畫的是他嗎?
絕對相似的臉,如出一轍的表情,細長的丹鳳眼,單從某一個身體部件來看,這絕對就是他。
可……
頭發是怎麼回事,三根?他要是剛剛照鏡子裡沒看錯,他濃密烏黑的頭發怕是不比她少吧!
那是胡子嗎?從他微張的嘴裡傾泄下來,這怕是有三千丈了吧!
像柳條的胡須上,大大的兩字‘幼稚’正張開雙排大白牙朝他憨笑。
至此,他麵部表情可疑地抽了抽!有種哭笑不得之感!他倒是不知道,從小帶到大的她有這樣的一麵。
是他帶大的,他該自豪的!
腳步聲響起,她走了過來。
邁著小短腿,疑似國王優雅的步伐,走到他跟前,擺出了一個姿勢良久。還是雙手抱胸,身子微微向後放了放,小臉微仰四十五度角,嘴巴大幅度地向上嘟著翹著。
她這是要向他宣戰?
她鬥不過他的,木離想,結果……
“教官,早上好!”她說,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然後與他擦身而過,下樓、出門、關門,一氣嗬成。
關門聲把一直跟著小身影移動的視線阻了回來,被阻隔的視線重新回到了漫畫上,意外地,這次他竟笑了,隻是,還缺少點什麼。
端看良久,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扯下來,來到書房,在漫畫空白處,大筆幾揮,一個雙手插腰,雙眉倒豎,小嘴嘟得可以掛個葫蘆的丫頭躍然紙上……
看著自己的傑作,木離難得的笑出了聲,仔細地疊好收拾妥當後,出門而去。
晚上回來時,他的房門口,擺了兩樣東西。呃,確切點來說,是擺了一樣東西和一個人。
人,自然是殘日,她死屍一樣地躺在他門口,一床輕被子擺在旁邊。像是知道他回來了,還很識趣地讓了讓路。
另一樣,是擺了打包的鍋碗瓢盆,一看就知道是新的。
中間,是一個大大英文單詞‘or’
重新把鍋碗瓢盆買回來,是告訴他她要繼續學做飯嗎?
自己和被子擺到他門口又是什麼意思?想和他同住一房間?
中間的英文單詞是,收留鍋碗瓢盆,或者收留她?
木離思到此,不動聲色地邁著大長腿從縫隙跨過,直接往門口走去。
殘日眼疾手快地爬起來,擋在了門口。隻到腰身的身高,讓殘日的身子顯得格外的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