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吏!
靜。
場內一時一片安靜。
小盧捕頭自知理虧,氣焰早已經被斬掉了九成九,但他還是很清醒此時事態的。
就算他可以不理會大強子和這京營親隨這邊,低著頭裝鴕鳥,卻是……不得不討巧李春來。
否則,若李春來執意把事情鬨大,一直鬨到盧大捕頭、甚至是丁公公那邊,他小盧捕頭這輩子就完了啊……
看著小盧捕頭狗一般討巧李春來的模樣,大強子和這京營親隨,已經不隻是臉色難看的問題了,他們也開始止不住的滲出冷汗來。
局麵到此時,基本已經清晰了。
這事情,可大可小!
然而,種種原因,他們卻是被李春來給抓到了把柄,他們與小盧捕頭這頓酒,就是個騷腥的錯誤。
換言之。
此時這事情的主動權,已經不在他們手中,而是……在眼前這個尚不及弱冠的清秀少年手中……
特彆是這京營親隨,腸子真都要悔青了。
其實,那天在陳家莊的時候,他便是知道,眼前這個小崽子,很不好搞,簡直就是個亡命中的亡命。
若放在正常狀態,他肯定不會輕易招惹這種人。
可今天也不知是不是被豬油給蒙了心,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讓他忍不住便是想刺撓李春來一下。
畢竟,在他的認知裡,陳家莊的事情,似是早已經過去了。
誰知……
這小子,竟又找到了他們的馬腳……
一旦這事情傳到符爺那邊……
他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
“小……李,李兄弟,今兒這事兒,難道,咱爺們真過不去了?非要你死我活?”
這時,大強子終於緩過來些,陰沉的看向李春來。
但他語氣雖是看著淡定,聲音中卻不自禁便已經軟了三分。
小盧捕頭和京營親隨登時都是反應過來,忙都是看向了李春來。
周圍其他人的目光也都是急急看向了李春來。
此時,這事情到底如何走向,到底會發展到什麼程度,皆在李春來這一念之間了。
李春來卻並沒有著急表態。
甚至,都沒有小盧捕頭認慫的振奮,反而是緊皺著眉頭,沉思不語。
這讓場內的氣氛一時不由更為的壓抑。
所有人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都在等待著李春來的決斷。
“呼。”
片晌後,李春來長舒了一口氣,拿起煙葉包,放在了自己的鼻尖下。
眾人還以為李春來要表態,決定這件事的走向,一個個心肝都是要提到嗓子眼上。
卻隻見……
李春來聞了煙葉包片刻,竟不理會眾人,而是又大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開始想事情。
大強子、京營親隨、董爺這邊的人,一時直恨不得將李春來挫骨揚灰,麵上卻隻能繼續安靜著,等待著李春來的決斷。
小盧捕頭、錢爺等人也是止不住一陣心虛,愈發覺得,眼前的李春來,著實是高深莫測。
李春來這時已經沉下心來,腦海不住的飛速旋轉著。
按照他原本的思慮,是懟著小盧捕頭,包括大強子和這京營親隨三方勢力,直接往死裡懟的。
畢竟,他李春來此時看著是已經起來些名頭,又拉攏了洪斌、陳六子、包括劉黑子等好手與人手,但根基還是太單薄了,很難發的上力。
如此,隻有讓自己處在一種極端境況,破釜沉舟!
就像是洪斌養的凶猛獵狗一樣,表現出自己的價值,卻又無依無靠,從而,讓前麵一直‘啞火’的大老爺主動找上自己,打開那扇門!
卻不曾想,小盧捕頭這臭死魚,居然這麼容易便慫了……
這就讓李春來的計劃暫時不得不流產,必須要謹慎再謹慎。
小盧捕頭現在的認慫,對李春來而言,就跟眼前一座大山被移開了也沒什麼兩樣。
但這縱然能給李春來帶來不少空間,卻還是要回到前麵那個問題,還是發不上力……
乃至!
彆說小盧捕頭了,便是盧大捕頭,以及他後麵的劉縣丞,對這種涉及‘官帽子’的人事問題,也隻有建議權,而沒有決定權。
決定權還是在大老爺手中!
而若不想走大老爺這條線,那便要……主動放棄這捕快的身份,從而加入軍籍。
走軍籍這條路,倒未必不是一條路。
隻是,沂源周邊,鮮有軍戶,這個麵,或者叫容錯率,太小了啊。
說句不好聽的。
哪怕李春來真因此當了小旗官,可,普通老百姓誰又傻了?
怎可能彪呼呼的便跟李春來一起加入軍籍,從而‘世代為奴’?
國朝‘文貴武賤’都多少年了,豈是這頃刻就能改變?
這就會導致,李春來到時即便空有官身,卻是很難真正發展起來,保不定再被各方一合計、一套路,直接便被送去剿匪戰場當炮灰……
思慮之間,李春來腦海逐漸清明,笑著看向了大強子道“吳爺,這事兒吧,要不要過去,該怎麼過去,怕不是要問我李三兒李某人,而是要問吳爺你吧?!要不是吳爺你,你挑起來的這些騷腥事兒,咱爺們今天也不至於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