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姑娘,這,到底是出什麼事兒了?你,你慢慢說成不?你這樣,都把我說糊塗了,我想幫你怕也幫不了啊。”
片刻,李春來強自穩著心神,低著頭、儘量遠離初雪一些,不帶給她壓力。
“嗚嗚,三爺,我,嗚嗚,我,我不知道咋說啊。可是三爺,您,您要是不幫我,奴婢就真的完了啊……”
初雪顯然是被李春來柔和的聲音穩住了一瞬,終於是止不住的‘嗚嗚’哭泣起來。
但是明顯有什麼壓力推著她,擠著她,讓她一直處在高度緊張狀態,根本就說不成話。
“你,我……”
李春來一時也有些被她搞的慌了,想說些什麼,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而初雪也沒有了主意,更沒有了辦法,隻是死死的抓著李春來的衣襟,哭的更凶了。
繡著她身上好聞的幽香,特彆是感受著她還熱著的眼淚,竟自透過衣服布眼的縫隙,落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李春來心裡也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這他娘的叫個什麼事兒?
“吱嘎!”
這時,前麵馬車似是拐彎了,車輪發出略有刺耳之音。
而李春來所在這輛馬車的車夫,也在發出鬼叫之音,調整的馬兒的角度,儼然也是準備拐彎。
李春來一下子便是捕捉到了什麼,忙對初雪低低道“初雪姑娘,你是,怕時間不夠?跟我說不明白?”
初雪一下子反應過來,忙是抬頭看向李春來,一邊流淚一邊拚命點頭,梨花帶雨。
“呼。”
李春來忙是掀開旁邊馬車的窗簾往外看了一眼,登時長舒了一口氣,忙指著外麵對初雪道“初雪姑娘,你先彆慌,外麵還是大街,還沒往小巷子裡轉。而且,前麵就快到市場了,人不少,馬車想來快不了。咱們應該還有些時間。你有啥事,可以跟我仔細說。若是我能幫上你,我李三兒對天發誓,一定會幫你!”
“謝謝三爺,謝謝三爺……”
初雪一時感動的眼圈都直泛紅,用力咬了咬紅唇,忙是稍微有條理的對李春來仔細敘說起來。
……
外麵噪雜的人聲中,李春來的臉色已經一片陰翳。
懷中,初雪雖是不再哭了,可那種哀切,幾乎要撕裂李春來的心神。
李春來很想安撫她,卻是明顯不知道怎麼安撫她,他李三爺,在這方麵,就算有‘教科書’指引,卻也真沒啥經驗的……
主要是他還不能確定,他能不能對懷中這個可憐的玉人兒負責,便隻能是繼續維持原狀。
饒是李春來已經猜到,莊家的事情不簡單,卻是也沒想到,莊家居然會這麼惡劣!
沒錯。
就是惡劣!
像是初雪這種女孩子,莊家竟然還有幾十號甚至更多!
人家青樓至少還有規矩,怎麼著也會對裡麵的清官人有那麼一兩分尊重,可,在莊家,初雪這些女孩子,完全就是牲畜般的存在。
就恍如是回到了春秋戰國時,那些貴族,可以毫無顧忌的把自己的侍女、甚至小妾,賞賜給門下的門客。
卻又並非是真的賞賜,還要在她們後麵留一根線……
縱然初雪說的隻是皮毛,而且很是紛亂,但僅僅透過初雪這個鏡像,卻已經讓李春來加倍提高了對莊家的警惕!
莊家的底子,怕是比他原來想的還要更甚!
而且,他們的圖謀,怕是也比李春來想的要更多很多!
“吱嘎!”
正當李春來想安穩下初雪,先穩住她,讓她平複些,彆等下出去,被人看出端倪來的時候。
前麵的馬車輪忽然又是一聲急響,很快便又是傳來有人諂媚的賠笑迎上來,說‘小姐您回來了……’
李春來和初雪登時都是一個機靈。
李春來忙是又拉開了窗簾的一條小縫隙。
外麵的景象早已經變了,就在兩人這略有呆滯的一小會兒工夫,馬車已經離開了市場,進了這邊的一條巷子裡,到目的地了。
“三爺……”
初雪幾乎是心神欲碎的看向了李春來,那種楚楚可憐模樣,直讓李春來的心恍如被人揪出來、扭來扭曲一般,都不敢多看了。
李春來其實並不想沾染初雪這個‘燙手山芋’。
說白了。
縱然他李三爺此時有了一定的餘地,也算站住了腳,可距離真正站住腳,還有十萬八千裡呢。
特彆是莊家這事兒,著實是充滿了可怖的騷腥。
不說其他,就單單說那位莊家小姐與李春來有婚約之事。
如果這事兒處置不好,未來,那改名‘白蓮教’的蓮花教要搞暴動,他李春來幾張嘴能說的清?
正當李春來腦海飛速旋轉,想著怎麼給初雪這邊一個差不多的答案呢。
“唔……”
下一瞬,李春來的瞳孔卻忽然止不住一縮。
隻見……
懷中的初雪,恍如是即將要踏上刑場的死囚,一下子躍起來,跨坐在了李春來腿上,又用力摟住了他李春來的脖頸。
卻是……閉上了眼睛,有些笨拙又生澀的奉上了她嬌豔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