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吏！
“噗噗……”
黑綠色的煙霧蔓延很快，土匪的投石車又在不斷發射，幾乎是轉瞬之間，趙陽明和李福康部便是被包裹其間。
而且，土匪明顯早有籌謀，用心極為歹毒。
大量的不知名物什，都是在趙陽明兩部的屁股後麵爆裂。
黑綠色煙霧不斷升騰之間，竟還有著許多火勢升騰起來，把趙陽明兩部的後路都給封住了。
此時正值中午，山上雖是有著山風，但強度卻是並不夠，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吹散這些煙霧。
一時間，整個天地恍如都被這片煙霧所包裹，其中很快便是傳出來大量的咳嗽聲，呼救聲，慘叫聲。
可外麵人卻是看不清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隻能是靠臆測，也讓的事情更加玄幻又恐怖。
“胡，胡爺，萬，萬人敵是什麼？這，這他娘的到底是個啥情況啊……”
這邊，李春來整個人都是有些止不住的懵了，下意識便是捂住了口鼻，他都是隱隱聞到了一種很不好聞、又不好形容的臭味。
不過李春來的腦子還在線，忙是看向胡關山。
“狗雜種！”
“狗雜種啊！”
胡關山滿臉猙獰，並未理會李春來，而是死死的盯著對麵山上的戰事情況，周身的那種凶煞之氣，幾如要化成實質。
片刻，他才是狠聲啐道“三子，你們幾個，趕緊找塊濕布子護住口鼻，這些煙霧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怕毒的很！咱們先穩住了，我慢慢跟你說！”
“好來！”
李春來這時意識其實已經跟上了，但身體的反應卻是稍稍慢了半拍，好在他此時正處在安全區域，這點遲滯問題顯然並不大。
很快，李春來這邊眾人便是都迅速動員起來。
待看到李春來等人都是謹慎的捂好了口鼻，胡關山這才是仔細為李春來講述起這‘萬人敵’來。
國朝自太祖、成祖之後，武功雖是逐步勢弱，但各方麵的發展卻並不算慢，包括軍隊方麵。
而漢人對於算賬儼然是有著極高的天賦，說是冠絕這世界也不為過。
後來隨著頹敗的蒙古逐漸複蘇，朝廷培養騎兵與弓手的成本儼然很高，有聰明人便開始打各種火器的主意。
這也使得明軍各部的火器有了飛速的發展。
隻不過，科技樹究竟擺在這裡，明軍的各種火器，花式很多，絢麗多姿，但實際效用力卻並不好。
這‘萬人敵’，便是近期、大明工匠們最新研製出的一種殺傷性武器，是以前毒煙彈的改良版。
便是胡關山這等老油條，也僅僅隻是聽說過，見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狗雜種的啊，這些破玩意兒，當年在遼東的時候，根本就不咋好使，跟不上溜哇。哪想到，在此時，竟有如此威力……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把這些東西給了這幫狗土匪哇……”
說到最後，胡關山不由更為暴虐，直恨的咬牙切齒，捶胸頓足。
這老軍漢的話雖是有些‘蹦蹦跳跳’的，不是太過詳細，但李春來強大的理解能力，已經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縱然此時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但此次圍剿過山風之役，李春來對戰事儼然也有了更多的感悟。
就比如這‘萬人敵’。
倘若在遼東那種平整地勢，縱然其威力肯定是同樣不弱，但先決條件卻是有點過分了。
最簡單的，拋射距離。
像是‘萬人敵’這種毒煙彈要造成殺傷，肯定要到敵人近前。
但韃子可都是騎兵，而且還都是百戰精騎，他們的空間感和速度，豈是過山風這些土匪可比？
到底是什麼樣的投石車，才能達成這種效用力呢？
這一來，明軍的諸多其他火器派不上用場，隻能淪為‘花架子’，也就好理解了。
射程不夠！
你射程都不夠，就算天花亂墜，不能傷到人又有何用？
但此時，在這狼窩子溝這狹窄的空間裡，這幫土匪卻是將‘萬人敵’的效用力放大到了最大化……
如此，李春來又如何不理解胡關山的那種憤慨與痛苦？
包括李春來也能理解胡關山對於那些可憐大頭兵的同情。
說白了，李春來就算與趙明陽有矛盾，卻究竟是他們兩人，包括一些核心成員的事情，底下的大頭兵們，不過是為了吃口飯、見風使舵罷了。
他們或許有罪，卻絕罪不至死。
這時，李春來本來還想問胡關山這‘萬人敵’的殺傷力到底如何，前方戰事卻是已經有了結果。
淒厲的哀呼慘嚎之間，終於有趙明陽、李福康兩部的人逃出了煙霧，一個個卻早已經不成模樣。
他們一出來，不是直接倒地人事不知，便是蹲著、跪著的大吐不止，簡直比狗還狼狽。
而仔細看他們的模樣，雖是兵器之類的都丟了許多，可身上甲卻是精良，儼然都是家丁級的人物。
連後麵的家丁都是這般……
那前麵的大頭兵們，又該是個什麼模樣呢？
李春來都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敢再想。
……
這種恐怖的壓抑持續了近十分鐘，隨著土匪後續的‘萬人敵’跟不上了，山風這才是逐漸占據了優勢，開始吹散這些煙霧。
而隨著戰場裡的真容逐漸顯露出來，本就已經陷入到沉默的觀戰眾人，不由更為的沉默，簡直一片死寂。
原本上千人的戰兵、輔兵、民夫，此時人數看似並未少幾個，卻已經沒有一個人能站著。
許多人已經直接沒了氣，根本就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