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執行丁公公命令、做事的時候,他們或許會耍手段、搞把戲,從而來下最少的力、獲取最大的利益。
但是!
當到了報功這個最核心的環節——
他們的命根子,便是被牢牢的抓在了丁公公手裡。
因為他們的這些功績,雖是也算功績,卻又怎能跟李春來這種直接拿下過山風、讓人挑不出毛病來的功績相比?
“來人!”
“把過山風的屍體帶進來!另,把那幾個活著的匪首都帶進來,讓他們現場指認!”
看到眾人都是畏懼、臣服了他的威勢,丁公公瀟灑的一揮袖袍,便是朗聲大喝道。
“是。”
帳外馬上有親隨急急做出回應。
“這……”
“什麼情況,難道,難道匪首過山風竟已經被拿下了……”
“不知道哇,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著丁公公命令的下達,帳內馬上便是一片止不住的低低議論,眾人交頭接耳間,臉上都是止不住的疑惑和惶恐。
若是丁公公這邊把匪首過山風給拿下了,那,他們的這點功績,可就都成了笑話了哇……
丁公公何等精明?
自是明白一眾人的小心思。
卻是不疾不徐,又大步回到了他的寶座上,愜意的翹起了二郎腿,穩坐釣魚台。
帳尾。
李春來看著這一幕,麵上雖是波瀾不許,呆萌呆萌的,可心裡卻是止不住的翻滾。
丁公公這一招其實並不高明,他李三爺十一二歲初讀《史記》的時候,便是已經知曉了。
可!
究竟是碧瓦紅牆的泥湯子裡爬出來,丁公公對於這種節奏的把握,對於人心的那種拿捏,儼然是大師級水準。
再加之有著萬曆皇爺這尊大佛背書,帳內這幫地方的土霸王、地頭蛇,已經是猶如他手中的麵團,根本不具備什麼反抗之力了。
這也讓李春來止不住的期待起來。
一方麵,是丁公公成功的斬掉了這幫地頭蛇的驕橫,大局基本上已經儘在掌控了。
另一方麵,則是丁公公在掌控住大局之後,下一步又該如何操作?將這種掌控,切實的化為實實在在的戰果呢?
“報——”
“匪首過山風的屍體已經帶到!”
正當李春來思慮間,外麵有幾個人高馬大的親隨,迅速將死狗一般的過山風屍體給帶了進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二當家秦算盤、五當家、八當家、九當家等人。
“這,大當家的,哇……”
“大當家的哇……”
“親娘來,這,這竟然真是風爺,不,是過山風啊……”
“看,看這模樣,過山風好像並非是被兵刃所傷致死,而是,直接被人擰斷了脖子哇……”
“到底是誰這麼狠,竟有如此手段哇……”
帳內瞬間便是止不住的躁動起來。
在幾個匪首的慘哭聲中,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瞳孔中都是有著不可描述的驚悚。
再看向丁公公時,那種畏懼幾乎已經是遮都遮不住。
這他娘的,事情已經這樣了,這位大太監已經‘功德圓滿’一般了,他們又拿什麼,再去跟他玩?
直接斬殺過山風的功績,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抵定乾坤,對上下都有好交代了。
他們就算抓住了秦盤算等人,又如何呢?
不過隻是錦上添花而已啊……
“嗬嗬。”
“如何?這具屍首,是不是匪首過山風?”
帳內眾人越是畏懼、驚悚、淩亂,主坐上的丁公公便是越穩,穩如泰山,穩如老狗,淡然又肆意的儘情掌控全局。
正所謂‘此消彼長’是也!
“公公,是,是過山風無疑,這具屍首,正是過山風本人……”
看眾人的目光都是看向自己,三當家與四當家、六當家相視一眼,隻能是硬著頭皮,來做這最後的總結。
“嗬嗬。”
“很好,很好啊!既然匪首過山的功績已經擺在眼前了,那,咱們便開始真正的論功吧!”
丁公公慢斯條理的抹了抹茶盞,卻是根本不理會眾人驚悚畏懼的目光,笑眯眯的看向了李春來的方向“既然大家都準備好了,那,雜家便跟大家介紹咱們此役最大的功臣!”
說著,他站起身來,負手而立,扯著嗓子便是呼道“沂源的李春來、小李三兒何在哇!”
“這……”
本就驚悚的帳內登時更為的驚悚,幾乎就像是要爆炸一般,無數雙目光,陡然彙聚到了李春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