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來回到大廳裡,正要去安撫士紳們,楊德山已經急急追過來,滿臉驚恐的擔憂。
看著楊德山的大白臉幾如一片赤紅,李春來頓了頓,忽然笑著摟住了楊德山的肩膀,貼著他的耳邊低低道
“舅,那句老話怎說的來著?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就算真要出啥事,也是我李三兒先在前麵。更彆說,現在,還沒出啥事呢。”
說著,李春來笑著拍了拍楊德山的肩膀,瀟灑又肆意的道“這是沂源,是咱爺們的地盤,錦衣衛又怎得?他們還翻不了天!彆傻楞著了,跟我去安撫一下那幫士紳們。彆讓人小瞧了咱爺們!”
看李春來大步便是朝著樓上走去,楊德山愣了片刻才是回神,卻是止不住連連搖頭失笑。
他本以為,他已經足夠高估了李春來,可,聽李春來剛才說完那番話。
他這才是明白,他還是沒有真正看透過他這個親外甥啊。
彆看這小子現在還年紀輕輕,可他的那種鎮定,那種舉重若輕,遊刃有餘,便是他楊德山,也隻能是望塵莫及啊。
但這也給了楊德山莫大的信心!
對啊。
他現在慌個什麼呢?
誰不知道,這小三子背後,站的可是那位丁公公啊。
有丁公公在背後撐腰,事情究竟如何,那還不一定怎麼著呢。
忙也快步上樓去,與李春來一起安撫人心。
……
“瓶兒,都過去這好一會了,你說,裡麵到底是啥樣了啊。怎麼還沒有消息呢。這,這是要急死個人嘛……”
此時。
酒樓外已經是聚集了大量的圍觀群眾。
彆看張泉他們衝過來的時候氣勢洶洶,但他們也不傻,也害怕陰溝裡翻船,所有有些場麵活是絕不會拉下的。
對周圍的老百姓們擺足了威風之後,這才是真正進去拿人。
沂源小城,本身就沒有錦衣衛的人駐紮,加之礦場之類又多在郊區,就算有周圍的錦衣衛來城裡尋歡,那肯定也是便裝。
這使得,老百姓對錦衣衛極為的驚悚又好奇。
一聽到這邊有錦衣衛要拿人,而且是拿剛剛立下大功,聲勢正如日中天的李三爺,大家又豈能不看這個熱鬨?
不多時的功夫,酒樓外已經是彙聚了大量的圍觀人群。
而秦玉奴這邊雖是沒看到錦衣衛進去酒樓,本來已經想走了,可剛轉過街角來,便是發現了人群的彙聚。
一打聽之下,才是知道事情的因果,以秦玉奴的性子,又怎還會回去?
當即便是在這邊急急等候。
“小姐,你彆擔心了哇,小氣傷著身子了。那李三爺剛剛才立下了大功,想來是不會有事的……”
瓶兒麵上雖是在安撫著秦玉奴,可心底裡卻早已經是樂開了花。
這真是老天爺開眼了,惡人要造報應了啊。
那小李三兒把她們小姐折騰的這個模樣,總算有人能收拾他了啊!
若不是此時條件不允許,瓶兒都恨不得放鞭炮慶祝了。
而就在這主仆倆不遠處,莊玉蝶和采雪卻是親眼目睹了張泉等番子進去要拿李春來的囂張的。
這般情形,便是莊玉蝶一時都是久久無言,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
饒是她底蘊很不弱,也有著諸多籌謀,但錦衣衛數以百載強大的慣性累積下來,便是她對這個名字也有著一種本能的畏懼。
她一時半會也著實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李春來居然被錦衣衛的人給盯上了。
這裡麵,又會不會有什麼東西牽連到她呢?
莊玉蝶被嚇住了,一片安靜,這邊,采雪卻是跟瓶兒一般,心裡直要歡呼出來。
雖然莊玉蝶前麵說,她的那位意中人,此時已經出了事,極有可能就在這小李三兒手裡。
可。
真當她采雪是三歲小孩嗎?
她們家小姐這張嘴裡,什麼時候又有過一句實話了?
無怪乎是想脅迫威壓她就範而已。
現在卻是好了,這小李三兒已經被錦衣衛的人給弄了,她這邊的危險直接便是解除了。
待渡過這一關,她和她的那位意中人聯係上,看到時候怎麼找莊玉蝶的麻煩!
“吱嘎!”
就在人群低聲議論的紛雜與驚悚之中,酒樓的門,忽然便是被人打開了。
“三爺,您請……”
伴隨著酒樓掌櫃的連連點頭哈腰,在前麵引路,一個沂源人都已經很熟悉的身影,隨之便是有些慵懶的走了出來。
隨之便是一群彪形大漢。
“咦?”
“諸位鄉親,這是怎的回事?這裡是要唱大戲嗎?大家都聚在這裡?”
李春來恍如沒事人一般,笑吟吟看向了人群。
“……”
人群登時一片死寂。
瓶兒。
包括這邊的采雪,真的是那精致的小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饒是她們絞儘腦汁,又怎能想到,錦衣衛的大爺們都出馬了,卻竟是眼前這般結局……
便是秦玉奴和莊玉蝶也都是一臉懵逼。
這,這到底是個啥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