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這般了,這年輕人的獠牙都已經露出來,他難道還能再來做這個‘和事老’嗎?
關鍵他的臉明顯不夠大啊……
“楊爺,楊爺,您先息怒,息怒。老朽剛才想了一下,這事情,剛才那般處理,的確是不合適。楊爺,不知,不知您想怎麼個處理法……”
老龜奴很謹慎的看向了李春來。
“嗬嗬。”
“我想怎麼處理?”
李春來說著,掃視過徐少爺和劉公子“那要看兩位公子想怎麼處理了。若是兩位公子輸不起這局,跟我楊某直說也無妨。我楊某雖然也缺銀子,但是也不會讓朋友為難!可,兩位公子明顯沒拿我楊某人當朋友看,那這事兒,咱們便得說道說道了!”
“楊爺,楊爺,您千萬彆誤會!”
李春來話音剛落,那劉公子眼珠子轉了一下,便是急急出聲了,“楊爺,這事情,也絕非是我劉某的本意哇。可是那邊非要這麼弄……哎,楊爺,都怪小弟被豬油蒙了心,竟然做了這等對不起朋友的事兒……”
劉公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姓劉的,你個不得好死的癟犢子!!!你,你放屁!你能有那麼乾淨嗎?剛才你咋不出聲、裝啞巴呢?你¥……”
這邊,徐少爺臉色已經一片漲紅,懟著劉公子便是破口大罵。
但罵了片刻他也回過神來,忙急急對李春來解釋道“楊爺,楊爺,我徐某人也絕不是對不起朋友的人哇。是,是……”
他想了片刻,見責任甩不到劉公子身上了,直接便是將矛頭指向了還在地上打滾的忠叔“楊爺,都怪這個狗東西慫恿我,我,我當時也傻了,怕回家裡挨訓,便,便答應了下來。楊爺,天可憐見啊,我姓徐的可從來沒想過坑朋友哇……”
“這,這……”
老龜奴哪想到陡然間便是風向突變,局麵一下子就亂了。
眼見劉公子和徐少爺都這麼著急的想把自己給摘出來,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嗬。”
李春來不由一笑“照兩位公子這般說,這事情,還真是有點不太好處置了哇。”
劉公子和徐少爺趕忙連連點頭,看向李春來的眼神裡,都已經帶上了某種哀求。
現在,事情雖是鬨大了,卻究竟還可控製,還沒有真正傳開。
特彆是現在壞的是南陽水閣的名聲,而並非是他們的名聲,隻要他們能把這關過去,誰他娘的管南陽水閣這狗地方呢?
李春來慢斯條理的看著這一幕,嘴角邊不由掀起了一抹彎彎弧度。
其實他本來的計劃,並不是這樣,要更為溫潤,循循善誘,把這兩個敗家子拉上鉤。
卻不曾想。
南陽水閣這幫人太過出跳了,他李三爺的計劃還沒真正鋪開呢,他們便是跳出來。
不過,世界正是這般,始終在千變萬化,便是大羅神仙又怎可能麵麵俱到?
但李春來就從未害怕過!
精熟因果與輪回的他非常明白,像是這種臨時性的同盟,完全就是沙灘上的城堡,隻要彆被他們的樣子唬住,根本就不堪一擊的。
此時,他隻是稍稍震住了場麵,還沒怎麼挖坑呢,劉公子和徐少爺兩個小嫩雞便是已經穩不住了。
都是中二少年的年紀,就算在內裡再不堪,卻依然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名聲的。
特彆是在這種大場麵上。
“兩位公子都這麼說,這事情,還真有點不好辦哇。”
李春來不由也皺起了眉頭,一邊接過馬五遞過來的一塊手巾,擦著寶刀上忠叔的血漬,一邊慢斯條理的道。
轉而看向老龜奴道“老爺子,事情是你挑起來,來,你來說說,這事兒,爺們們該怎麼辦?”
“……”
若是能有選擇,老龜奴真恨不得把眼前的李春來給生吞活剝了,這才能解心頭之恨。
可惜的是,他現在儼然做不到……
而且,他已經深深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非但不是什麼善茬,而是狠角色中的狠角色哇。
若是再把事情繼續鬨下去,他們南陽水閣難道還能討了什麼好不成?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哇。
尤其是眼前這年輕人這種,不僅有勇有謀,行事更是肆無忌憚的。
“楊爺,楊爺,這,這事情,老朽現在也沒主意了哇。楊爺,到底該怎麼處置,還請您劃個道哇。隻要能把這事情過去,我南陽水閣,願意付出一些代價。以後楊爺您再來咱們南陽水閣,那必定是貴賓中的貴賓啊……”
老龜奴急急說道。
已經這般,他也得趕緊把他和南陽水閣給摘出來了。
若是不然,難道他要承擔這事情的後果嗎?
他還沒這麼傻,沒活夠呢。
“這事情可是難辦了呀。”
李春來故作眉頭緊皺,又似是自言自語般道“碰到今天這破事,我也煩得慌。本想一把火把這鬼地方點了,明日個,再去找咱們劉千總和徐將軍好好聊聊呢,可你們現在居然都慫了!這不叫我楊某人難辦了嗎?”
“……”
周圍登時鴉雀無聲。
便是已經護住了傷口的忠叔都不再嚎了。
他也明白過來,今天這,這是踢到鐵板上了啊……
若是眼前這年輕人,真如他說的這般做,他們一幫人,誰,誰又能討了好?
那必定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這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中,正當所有人的心都要沉到穀底,李春來終於是打了個響指笑道
“既然兩位公子都拿我楊某人當朋友,那這件事,我楊某便也退一步。寶刀、馬、包括這幾間鋪子,我都很喜歡,便折價買了吧。不過,事情究竟要分主次,我楊某也不是冤大頭。這個價,我就按市價五成來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