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來李三爺?”
“好像有點耳熟啊,到底在哪裡聽過呢?”
“我好像也有點耳熟,可,就是想不起來了,這他娘的哇……”
噪雜之間,裡麵的兵丁終於是有了發現,帶出來一個隻穿著睡袍,蓬頭垢麵、臉色又止不住蒼白的中年漢子。
他一看到眼前的場麵,登時也傻眼了,忙急急道“這位,這位將爺,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咱,咱以前不認識啊。對了,我舅哥可是尤世功啊……”
“你便是陳國威?”
這遊擊卻不理會其他,隻是直勾勾的盯著陳國威的眼睛。
“額,卑職,卑職正是陳國威。將爺,卑職最近可沒有乾什麼……”
“你認識李春來李三爺?!”
陳國威還想解釋什麼,卻直接被這遊擊粗暴的打斷。
“……”
陳國威這時也回過神來。
原來,這事情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而是出在那個小李三兒身上啊。
忙急急道“將爺,將爺,您聽卑職解釋啊,卑職的確是認識那小李三兒,可,跟那小李三兒沒有半分牽扯啊……”
“認識就好!帶走!”
這遊擊根本就跟陳國威說太多,直接擺手便是抓人。
主要是他得到的命令是抓與李春來相熟的陳國威,卻根本就不知道楊鎬親自下令找尋陳國威是乾什麼。
“將爺,將爺,卑職冤枉,卑職冤枉啊……”
很快,街道上便隻傳來陳國威漸行漸遠的慘叫聲。
……
“卑職冤枉,卑職冤枉……”
一路來到大衙門,陳國威已經吃了不少苦頭,整個人都奄奄一息一般。
他雖然不敢再大聲叫嚷,嘴中卻是止不住的小聲嘟囔著。
心裡更是把李春來恨透了。
那小李三兒,到底是個什麼狗幾把玩意兒啊,這不是把他陳爺往火坑裡推嗎?
可惜,薩爾滸一役,血流成河,那小李三兒怕是早已經死透了,這個啞巴虧,他不想認也得認了啊。
真他娘的是無妄之災,比竇娥還冤枉啊。
這不是老天爺在故意捉弄他陳爺嗎……
不過來到大衙門之後,陳國威忽然發現,情況有些不對了。
這些大衙門的親隨,不但不再收拾他,反而給他拿來了新衣服,讓他趕緊換上,還有好吃的。
陳國威小心問了一句,才知道,是領略大人楊鎬要見他!
“這是什麼個情況?”
一時間,陳國威心裡愈發沒譜了。
難道,那小李三兒得罪了經略大人?經略大人要自己來出氣?還是這般體麵的出氣?
想著,陳國威簡直欲哭無淚。
沒有這麼折騰人的啊。
他陳國威不過隻是個下三濫的老兵痞、小混子而已啊,跟那些將爺們比都沒法比的哇……
卻是根本沒有人跟他多說許多。
……
不多時,陳國威終於是被帶了一間大廳內,大廳內卻是沒有人。
旁邊一個小廝低低知會他道“陳爺,您先稍待,經略大人昨天半夜才睡,可能稍稍晚點才能見您。”
“額,謝謝小哥,謝謝小哥……”
陳國威忙就想掏點銀子出來,打點下這小廝。
可摸了好幾圈卻是沒摸到半個大子,這才想起來,他那點銀子,昨晚早就在萬花樓包了兩個姑娘折騰光了……
這讓陳國威一時腸子都要悔青了。
乾嘛叫兩個呢,一個不香嗎?
可惜,世上啥藥都有賣,就是沒有後悔藥。
……
“唔。”
“什麼時辰了?有那小李三兒的消息了嗎?”
不多時,內書房內,昏昏沉沉的楊鎬終於行了,忙是急急問身邊幕僚。
幕僚自是知道陳國威已經在候著了,忙是討巧道“東翁,有消息了,已經找到了那小李三兒的鐵杆兄弟陳國威,現在就在外麵候著,唔……”
可憐這幕僚還想變著花樣討個巧,卻已經被楊鎬一把推開,急急披上件袍子,便是已經衝出去。
現在這般光景,他都已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哪還有心思玩花哨的?
……
“你便是陳國威?跟那李三爺是鐵兄弟?”
這時,衝過了廳堂這邊的楊鎬,忙是穩了穩、笑眯眯的看向了陳國威。
“額。”
陳國威之前是見過楊鎬的,就在楊鎬上任的時候,他有幸跟尤世功過來值守,遠遠見過楊鎬一麵。
此時,見楊鎬本尊居然出現在了他麵前,隻覺整個人都要爆炸了,忙是跪在地上拚命磕頭道
“經略大人,卑職冤枉,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卑職跟那小李三兒,不過隻是點頭之交,根本就沒有什麼深入牽扯啊。經略大人,您明見,明見那。那小李三兒辦了任何事情,都跟卑職沒有任何關係啊……”
“……”
楊鎬本來一腔熱血的情緒,此時看著陳國威這模樣,止不住便是凝固了下來。
難不成,情報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