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延額頭上已經見了汗,隻能是不斷的隨手擦拭著,一時雖沒有給李春來回應,胸腹間卻早已經翻江倒海。
難怪。
難怪啊。
難怪這小李三兒,隻如此年紀,便是在遼地立下了這等規模的功績啊。
這廝,簡直就是個人精中的人精!
“那,那等下的比試……”
劉延又用力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小心看向了李春來。
李春來不由一笑“第二局我贏。第三局,便我李三兒稍勝一籌吧。”
“呼。”
劉延不由陡然長舒了一口氣,忙連連點頭“李……李遊擊此言甚是。隻是,這個稍勝……”
“嗬。”
“這也簡單。第三局,便讓咱們兩邊兩百號人,直接不帶兵器的赤身肉搏。劉爺,這麼多老百姓都過來看咱爺們的熱鬨,不能讓他們白來啊。”
李春來笑著看向劉延的眼睛。
眼見李春來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妥當,劉延心裡的最後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忙是對李春來抱拳道“李遊擊,這,這次的事情,老夫銘記於心了!”
看劉延要走,李春來又笑道“劉爺且慢。還有一件事情,差點忘了告訴劉爺您。小弟在遼地那邊有些熟人,都是過命的交情,也算有點門道吧。以後若有生意上的往來,不知,劉爺您有沒有興趣參一股?”
“竟有這事兒?”
劉延老眼一亮,又那還不明白李春來的意思?忙低低道“此事,若有機會,還要勞煩李遊擊了哇……”
……
“呼。”
片晌,劉延已經離去,李春來不由也長舒了一口氣,嘴角邊露出一抹略有無奈的苦笑。
這世間事,便是這般,哪有純粹的非黑即白呢?
饒是對劉延這種屍位素餐的老油條很不爽,但李春來卻也不可能真正把他得罪死了,把事情做絕。
道理並不複雜。
他李三爺此時即便威勢鼎盛,但資曆究竟還是太淺薄了,萬曆皇爺怎可能把整個青州的軍務,全都交給他李三爺?
所謂‘帝王之術’,到頭來無怪乎‘平衡’二字。
若李春來趕跑了或是乾死了劉延,肯定還會有什麼李延張延的補位上來,還顯得他李三爺不講究。
如此,又何如維持已經知道了一些自己實力、並願意與自己進一步深入性合作的劉延呢?
而之所以到這個時候才對劉延‘發難’,儼然也是李春來對於火候的把握,越來越成熟了。
這世界,有太多的人,不見棺材是不會掉淚的。
若之前劉延沒見識過他李三爺的實力,沒到這個份上,他會聽他李三爺說的話嗎?
……
李春來與劉延在私底下達成了交易,接下來的事情便順暢了許多。
不過,縱然這比試早已經不對味了,依然是相當精彩的。
隨著騎射比賽開始,兩邊好手,儘是衝起了速度,直奔一裡多外的靶子,饒是每方隻有十騎、二三十匹馬,但在這等密閉性的校場中,威勢也已經相當驚人了。
很快便是驚的場內外換種歡呼尖叫連連。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
像是此時這種十幾匹馬、而且蒙古馬的奔騰,威勢比之後世高速路上的轎車都要強出很多。
那等肌肉的美感與震撼,是機械遠不能比的。
就如同機械的美感,是電子永不能比的。
後世的人們,自是見多了高速公路,見多了狂奔的轎車,可此時這個時代的人們,能見的機會顯然很少,還是很新鮮的。
而若這等規模算轎車的話,再多一些戰馬,上百匹、幾百匹,乃至是上萬匹規模,那就不是轎車的事兒了,而是滿載呼嘯狂奔的大卡車,而且是一群大卡車……
如此,彆說此時的人們了,便是後世的人們看到了那等場麵,除了震撼,還有什麼呢?
……
騎射比賽的結果,不出意外,劉延麾下的青州左營士兵,直接被陳忠他們吊打。
好在李春來特意又知會了陳忠他們幾句,沒有讓結果太難看。
而後麵的兩百人赤身肉搏,按說本不該有太大差距的,畢竟,大家沒有武器的。
但第一輪過後,還是讓劉延、包括盧知府、劉公公等人大跌眼鏡,因為劉延麾下這幫好手,還是被李春來麾下的兒郎們吊打。
沒辦法。
李春來麾下的弟兄們,平日裡的基礎操練便是有著跤術這一門課,而且幾乎是天天練,天天‘鬥牛’。
反之。
便是劉延麾下這幫好手,一個月能練一回嗎?
還是李春來實在繃不住了,知會了陳六子一聲,讓他們放水,這才勉強維持住了劉延這幫人最後的體麵。
……
大半天下來,這場比試還是相當成功的。
老百姓們看夠了熱鬨,兒郎們都有了一個發泄渠道,也讓更多的人,真正的了解到了他李三爺的真正實力。
而李春來這邊,收獲自是更多了。
不僅成功拿下了‘青州左營’這個青州軍的頭把交椅,同時,也並沒有交惡劉延,甚至因為此,還與劉延搭上了更為深入的關係。
皆大歡喜。
不過,晚些時候,李春來部正開始接收青州南大營,交接青州左營的諸多事務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不太協調的消息,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