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銀子沒問題。”
片刻,李春來便是笑著道,“但是,楊爺,我姓朱的銀子都在這呢,你銀子呢?沒銀子咱怎麼玩?”
“銀子的事兒好說!”
中年胖子一咬牙,直接招呼不遠處的龜奴道“去,去拿一百兩現銀來,我把南街那套小兩進的宅子壓上!”
“好來。”
龜奴早已經對這種業務很是純熟,唱著去忙活。
二少奶奶已經有點急了,忙低低道“哥哥,這,這太大了呀,怕要出事啊……”
李春來卻是成竹在胸“無妨。今日哥哥我手氣旺,該著我發財啊。你就彆玩了,省的當著我的財路。”
“我……”
二少奶奶還想說些什麼,卻是一時被李春來堵的說不出來。
中年胖子嘴角邊卻止不住露出來一抹陰笑,心中暗道“土包子,彆看你現在得意,再等會,你可就再也得意不起來了啊。”
……
不多時,中年胖子借的一百兩銀子便是上來了。
被放在一個托盤裡,有幾個銀錠,其餘的儘是白花花的碎銀子。
雖稍有淩亂,但這種視覺衝擊力卻是更甚。
有了銀子在手,他的底氣也充裕起來,挺起了胸膛道“朱爺,那咱們走著?”
“走著!”
李春來得意的大笑,渾然沒有‘落入甕中’的覺悟。
“好!”
“朱爺豪氣,再開一把!”
中年胖子一拍桌子,直接讓擲骰子的龜奴重新搖。
這龜奴也很興奮,‘劈裡啪啦’的便是用力的搖起了竹筒,骰子的聲音在竹筒中極為清脆。
而此時,桌上已經隻剩李春來和中年胖子兩人,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再喘。
“朱爺,上把你贏你說話!”
隨著竹筒被‘啪’的拍在了桌子上,中年胖子一下子站起身來,雙手用力的撐著桌麵,居高臨下的招呼李春來道。
李春來此時,心裡早已經跟明鏡一樣。
彆看現在已經搖完了骰子,竹筒被拍在了桌上,但李春來至少有八成可以斷定,那操控竹筒和骰子的龜奴,一定還有後續手段!
要麼便是竹筒裡有線係著骰子,要麼便是桌子下麵有東西。
但這種事情自難不倒李春來。
他今天之所以百忙之中還要過來這邊,就是‘專治各種不服’來的。
“哢嚓哢嚓。”
李春來愜意的晃了晃脖頸,肆意的招呼身邊侍女幫他按摩,一邊直接把鞋子擔在了桌子上,肆意道
“二弟,記得哥哥我前麵教你那句話叫什麼來著麼?男人,不管做人還是做事,都要大,要豪氣,要狗種!我姓朱的不才,卻也是堂堂七尺男兒。真算起來,若早上那麼百來年,我姓朱的那也是宗室啊。這把,我選大!”
“哥哥威武!”
二少奶奶止不住出聲給李春來加油。
她到這時也想明白了,為何李春來會搞個姓朱的假名字了,原來根子在這裡。
這一來,有這層‘宗室’的名頭鎮場,彆說這幫人了,怕是劉大郎也不敢亂來。
“好!”
“朱爺豪氣!那我姓楊的便選小的!五十兩!”
說著,他直接推出了半數銀子出來,‘嘩啦啦’作響,也登時便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
“嗬嗬。”
李春來一笑,肆意的在身邊一個大凶侍女的胸上抓了一把,笑道“借你點大運,跟了!”
隨之李春來也推出去一張五十兩銀票。
這便是青州此時的傳統規矩。
李春來作為上家,卻不是莊家,可以先選擇大小,但到底加多少注,卻是要中年胖子這對家說話。
隻能說,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
小小規矩,卻是蘊藏著大平衡。
“五十兩繼續!”
中年胖子白野豬般、紅著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李春來。
李春來不由笑起來,直接招呼田景道“老田,再拿五百兩銀票來!”
“是,爺。”
田景當即便是掏出來五百兩銀票,恭敬遞到了李春來身前。
“一百兩,不開!”
李春來隨手丟出去一百兩銀票,又開始招呼侍女給他按摩。
“這……”
中年胖子和他的幾個同伴,包括場內的龜奴、侍女們,全都是有點懵了,直接傻了眼。
本以為,李春來是頭‘大肥羊’呢,誰知……這特娘的是頭‘過江龍’啊……
這事情還怎麼玩?
二少奶奶這時也陡然回過神來。
怪不得。
怪不得李春來一直這麼淡然,原來在這裡等著呢。
這下子,這中年胖子得死無全屍不說,劉大郎怕是也必定要被牽連其中啊。
隻是,二少奶奶忽然又有一種很不好形容的感覺。
這種路數,李春來玩起來直如魚得水,簡直絲一般順滑,可若是換成彆人……
誰又有李三爺的這等氣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