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晚,看似給了徐將軍和張遊擊這麼多的銀票,自己損失很大,但不論是徐將軍還是張遊擊,都是明白人。
都不用多了,今晚子時之前,他們必定能通透他李三爺今天的脈絡,知道,以後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如此,整個青州軍務上的這攤子死水,一下子便被李春來帶活了。
至少,對他李三爺而言,這已經是活水!
相形之下,區區一萬兩銀子,又能算是個什麼呢?
……
一夜無話。
次日一大早醒過來,李春來直接去南門外的營地視察匠戶們的情況。
文師爺這廝做的比李春來想的還要更好。
不過一天多的工夫,他不僅已經把匠戶們全部分辨排序,而且還更為細致的造好了冊。
若今天李春來從各方籌集的糧草能到位,明早上,匠戶們便能開拔前往沂源了。
特彆是文師爺這廝協調匠戶們之間的矛盾,也很得心應手。
究竟是老油條。
他很明白唱紅臉和唱白臉的套路。
比如這般事態,白臉自然是李春來來唱,拉攏人心,卻究竟要有震懾這些匠戶們的手段。
如此,這個惡人,便隻能是他文師爺來做了。
一通忙活完,已經是中午,李春來特意叫文師爺過來一起吃午飯。
文師爺登時受寵若驚。
李春來心情也是很好,他此時已經明裡暗裡的收到了徐將軍和張遊擊那邊的反饋。
笑著拍了拍文師爺的肩膀道“老文,這事情你做的很不錯。不過,銀子嘛,暫時是沒有的。而且,到沂源後,你少不得還要操勞個一年半載的,能不能行啊。”
文師爺登時有些凝滯。
雖說他早已經料到,李春來之後要大乾一場,必定在財力方麵有些捉襟見肘,卻是沒想到,李春來能把話跟他說的這般明白。
關鍵他昨晚還在徐將軍和張遊擊那邊花了大銀子,現在事情都傳開了。
不過文師爺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忙恭敬賠笑道“三爺,瞧您說的,能跟在您身邊,有一口飯吃,為您效力,學生已經很滿足了,又怎有心思去想那些黃白之物?”
“哈哈。”
李春來不由哈哈大笑,讚賞的看了文師爺一眼“老文,你是個明白人啊。很明白付出和回報的道理。既如此,多餘的話我便不多說了。好好乾。咱們來日方長嘛。”
說完,李春來忽然又道“對了,老文,你在青州這麼多年,想來也是有不少親朋故舊吧?這樣,眼下我這邊也缺些人手,便由你幫我招募一些吧。前期人倒不用多了,文書、吏員、賬房各十人吧。待遇嘛,必須比正常行情高個一兩成。”
“額,是。”
……
待離開李春來的大帳,文師爺止不住緊緊的握住了拳頭,直興奮的要歡呼出來。
本以為,被李春來這一番敲打,他所想要的紅利,還要很久很久才能實現。
誰曾想,這不過片刻間,他便是迎來了如此大的爆發契機。
就算用屁股想他都能明白,這是李春來在打造班底的同時,讓他文某人也一通打造他的小班底啊。
縱然在跟隨前任青州知府時,文師爺也擁有不弱的權利,可,那究竟是‘狐假虎威’,必須得借助那位知府大人的名頭,才能夠唬住人。
又怎能跟此時一般,直接親手打造自己的小班底啊。
想著,這直讓文師爺這把弱不禁風的老骨頭,都是有了一種控製不住的熱血沸騰之感。
士為知己者死啊。
他本以為他已經足夠高估了李春來,卻哪想到,他與李春來相比,簡直就是井底之蛙了。
有這樣的明主,又豈能不好好乾一番事業?
……
吃晚飯,處理完南門外營地的事情,李春來回到南大營,不多時,嘴角邊便是用力勾起來。
此時,南大營這邊已經來了不少人,有送軍械的,有送物資的,還有不少操著青州當地口音的匠戶們,正在修繕營房,改良校場設施。
負責這邊防禦的張黃很快趕過來,低低對李春來耳語幾句,臉上還有些不可思議。
李春來一笑“無妨,張大哥,人家既然願意給,那咱們就好好收著嘛。對了,這幫人,待到晚上的時候,要好好伺候一下。彆讓人家覺得咱們青州左營沒規矩。”
“是。”
……
青州南大營的諸多設施雖是陳舊破敗,多年不曾好好修繕過,但畢竟是青州城內的核心大營,布置、規劃都是沒的說的。
就簡單忙活了一天工夫,整個營地已經有了‘就貌換新天’之感。
而對於這些來乾活的人們,李春來自也不會吝嗇,天還沒黑,諸多火兵們已經開始殺豬宰羊,十幾口大鍋裡都開始噴發出誘人的香氣。
一眾乾活的人們,此時早已經收到了李將軍李三爺要管他們飯的消息,時不時看看這邊,不由乾的愈發賣力。
而這時,李春來等候已久的劉延,包括徐將軍,張遊擊,以及後營的白遊擊,都是到了。
他們此時也帶來了李春來最想要的那個消息,關於‘青州左營’立營的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