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小鄧子剛才雖是沒說,丁公公來時卻是對李春來透露了一點他那邊的情況。
彆以為鎮守太監權利極大,獨霸一方,簡直土皇帝一般,平日裡一定是極為愜意的。
是。
的確是有愜意的。
但那基本都是沒啥油水、也沒啥大壓力的冷衙門。
說白了,權利和義務往往都是對等的。
真以為萬曆皇爺這等權術一流水準的老玩家是吃乾飯的嗎?
像是丁公公,他雖隻是萊蕪鎮守,但整個山東的鐵礦、煤礦生意,他都能管得著,而且管的上。
山東境內何止幾百家煤礦鐵礦的?
這怎是個小數目?
而最關鍵的,丁公公還必須保證,他這邊的很多貨,要穩穩當當、順順利利的運送到京城去。
這裡麵的瑣碎事務也多了去了。
總而言之,丁公公是個大忙人,但力量卻究竟也有限,出了他的地盤,很多事情便不能再動武,而必須要扯嘴皮子,打嘴官司。
李春來現在想,萬曆皇爺之所以把自己的監軍定為丁公公,儼然是大有深意啊。
便是李春來也不得不佩服,萬曆皇爺的手段,真有點簡直了!
……
回到後院,俞瑤趕忙迎上來,“李郎,沒事吧?情況怎麼樣?”
說著,都快要哭出來一般。
她縱然不是大家閨秀,又一直在遼地戰場奔波,卻自幼也受到了很好的教育。
最關鍵的,她骨子裡的那種基因,天生便帶有一種大家風範。
可此時李春來卻讓她去做那些‘潑婦’才會做的事情,俞瑤心裡怎能不難受?
這邊,卿兒也眼巴巴的看著,大氣都不敢喘,小臉兒一片慘白。
她也是做夢也沒想到,她一個個小小侍女,現階段連如夫人都到不了,充其量一個通房丫頭,竟會引發這麼大的風波……
李春來一笑,一把將俞瑤攬在懷裡,“沒事,都是小事兒。那誰,卿兒,你去放水,爺我要好好洗個澡。”
“是。”
卿兒如獲大赦,趕忙乖巧離去。
待到她離去,俞瑤委屈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汩汩湧落。
李春來也止不住有些心疼,用力抱著俞瑤,苦笑道“姐,委屈你了……”
聽到李春來這話,俞瑤猛的抬起頭,不由哭的越來越凶,低低抽泣道“三兒,這,到底是為何啊,這般時候,你,你不走堂堂正正的大道,反而要……”
“監軍!”
“姐,是監軍的事兒!”
李春來並沒有隱瞞,直勾勾的看向俞瑤的美眸。
“額……”
俞瑤登時有點懵了,也有點明白過來,忙低低道“三兒,青州軍不是都由鎮守劉公公這邊……”
“嗬。”
李春來一笑“若是由劉公公監軍,這事情就好了。可惜啊,姐,你太小瞧皇爺的手段了。青州軍那是些什麼人?我李三兒,咱們未來的青州左營又是什麼人?怎能混為一談?”
說著,李春來用力攬住了俞瑤的纖腰“姐,我這個遊擊,就是為了去遼東,打韃子而生啊。”
看李春來有些神傷的模樣,俞瑤不由用力的握住了李春來的大手“三兒,你,你彆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已經很好了。若不是你,這次薩爾滸怕是……咱們還是往好處想啊……”
李春來笑著拉著俞瑤坐在椅子上“姐,放心吧,我心裡基本上也有譜了。現在,咱們儘快把這些騷腥事處理完,抓緊回沂源。那邊的事務才是核心,必須得好好條理啊。”
俞瑤忙重重點頭,心情也好了一些,卻又想起來什麼,忙低低道“三兒,你,你這般糟踐自己的名聲,若是,若是萬一傳到了皇爺耳朵裡……那該怎麼辦啊……”
“嗬嗬。”
李春來不由笑著捏了捏俞瑤的俏臉“姐,人無完人啊。我若真跟嶽武穆一般,兩袖清風,那怕是才要出事!好了,不要多想了。這麼多苦難,咱們都一起過來了。現在,想把我李三兒乾趴下,可沒有那麼容易了!”
俞瑤忙是乖巧點頭,心情愈發放鬆,但轉而俏臉卻又變了,扭捏片刻才道“三兒,你,你今晚去卿兒房裡吧……”
看李春來錯愕,她忙道“再怎麼說,卿兒也算是進了咱們李家的門,我總不能讓人說我是妒婦吧?咱倆可還沒成親呢……”
“……”
李春來被噎了一下,轉而不由苦笑“姐,你想多了,哪有這麼複雜?再說,我李三兒又不傻。這卿兒又不是完璧,誰知道前麵是什麼騷腥?
先養上幾個月,看看情況再說。
若是沒問題,有合適的,便給她找個差不多的人家,反正那時候事情的風頭也過去了。就算我李三兒真要納妾,那肯定也得經過姐你同意不是?”
“……”
俞瑤聞言,足足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卻是忍不住稍稍用力的在李春來腰間掐了一把,低低啐道
“三兒,他們那句話說的還真沒錯。你這個家夥,沾上毛就是猴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