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隻要他有他那幾百精銳在手,又似是與那孔小姐有著某種勾連,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
接下來幾天,李春來派出了諸多人手,想打探下,馬哨子這憨貨,到底是跑哪去了。
但這貨就像是人家蒸發了一般,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不說他是早有預謀,但選擇的這個節點,的確是相當合適的。
這個時節已經逼臨初秋,經常有雨天,莫說馬哨子本就對周圍的地勢地形熟之又熟了。
便是不熟,隻要小心著點,一場大雨過後,誰還能還老林子裡找到什麼痕跡?
丁公公對此自也是有點懵的。
幾天時間,接連對李春來發了七八條訊,詢問李春來具體情況。
儼然,他也是希望馬哨子能搞出點事來的。
李春來如實給丁公公彙報情況之後,後心裡也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在政治鬥爭層麵,丁公公的狠辣,他李三兒至少在此時,完全是望塵莫及啊。
這是拚著自己掉塊肉,也得殺雞儆猴,表現出立場來啊。
還好。
還好馬哨子跑了。
若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收場。
魏朝和魏忠賢自也不傻,他們很快也領悟了這個消息中的深意,在萊蕪那邊呆了七八天後,便是告彆了丁公公,施施然又回到了沂源。
但到了這個環節,魏朝也不敢再作了。
血淋淋的現實讓他明白,不要以為打著‘天使’的名頭就能如何如何,在這片山水間,水深著呢!
……
魏朝這次回來,對李春來的態度與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都有點討好巴結李春來的意思了。
李春來對此自是心知肚明,也畢恭畢敬的伺候著,給足了他麵子。
並且,與魏忠賢的私交也在飛速的發展著。
魏忠賢一度想跟李春來拜把子,兄弟相稱,但李春來思前想後,還是巧妙的拒絕了。
開什麼玩笑。
誰敢跟九千歲拜把子?
魏朝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現在你跟這位爺拜了把子,倒是風光了,可,待他沒幾年便成了九千歲,你又如何自處?
魏忠賢對此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再糾結,很快也對李春來透了不少底。
到此時,他們此行的任務,基本上已經完成了。
李春來雖是早就猜到他們此行過來,自己這邊隻是其一,礦監那邊才是重中之重,可真正聽魏忠賢把話說出來,心裡還是長舒一口氣。
這些大太監若再在沂源、萊蕪呆上一些時日,鬼知道會再有什麼幺蛾子。
在兩人臨行之前,李春來為兩人舉辦了盛大的晚宴,感謝兩位天使來沂源這山旮旯指導工作。
晚宴結束後,又給兩人都備上了厚禮。
雖說因此花費了小三千兩銀子,但次日魏朝和魏忠賢臨走時,那等笑意卻不是作偽的。
一路把他們送到沂源北界碑,看著他們進去了青州地界,開始返回京城,楊德山也止不住鬆了一口氣,低低道“這些祖宗,總算是走了哇……”
李春來不由一笑,親自把楊德山扶到馬車上,關上了簾子道“舅,這些時日,辛苦你了哇。”
楊德山心情驟然好了許多,老臉上不自禁便舒展開來,本來不想笑,卻止不住的笑道“將軍,你這般說就客氣了,咱們畢竟是一家人嘛……”
李春來笑笑也不再多話,隻是給楊德山倒酒遞糕點。
拿地這麼順利,包括後續事務和李春來的財務狀態這麼流暢,楊德山顯然是功不可沒。
這廝,隨著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不好直接擔當重任,但隻要有個框架,明確了主路線,往裡填充東西,他還是一把好手的。
返回沂源城的李府新宅,李春來招文師爺過來,仔細詢問了下酒廠和兵器坊的基礎建設狀況和財物狀況,剛想喘口氣,去老宅看看。
陳六子忽然麵色古怪的敲門進來。
旋即,低低道“三爺,馬哨子給您留了一封信……”
“嗯?”
李春來登時一個機靈,忙是接過信件來,仔細查看。
“李三爺,見字如麵……”
這是一封長信,足有七八頁。
馬哨子在信中的措辭頗為恭敬,就恍如是李春來多年前的一個老朋友,簡述了一下他最近的心路曆程。
為什麼這大半年比較老實,以及他未來的規劃和打算。
並且,沒有避諱什麼,直接告知李春來,那位孔小姐,的確是與她一直有聯絡。
在李春來沒有在遼東戰場出名之前,馬哨子是打著好好借著沂源這片山水間,乾一番事業的。
可,等遼東李春來的戰報傳回來之後,他便改了主意,敬重李春來是條漢子,便不想給李春來添亂了。
馬哨子說他已經想好了,以後去南麵混。
若是有機會,便尋個富家翁做做,若是沒有機會,還得刀口舔血,希望加入有一日他們碰麵的時候,李春來能給他留一條活路。
在信的的最後,馬哨子還送給了李春來一份‘大禮’!
李春來的老爹李福泰,現在已經到了沂源城,就在他原來一個受了傷的老兄弟家裡呆著呢。
待李春來看完了信,不由一腳踢翻了身邊一個精致的小桌,陰翳的啐道“這個¥的鐵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