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切都做完了,這才是再在上麵灑上泥土。
“三兒,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科學,真的有這麼神奇嗎?還有,若是咱們今夜過江之後,這些東西這麼堅固,咱們該如何拆除?”
毛文龍徹底被眼前的現實震住了,又驚又喜,直變成了好奇寶寶,連連對李春來發問。
李春來麵上雲淡風輕,心中卻是止不住苦笑。
說實在的,這究竟是個什麼原理,他李三兒也真的是說不清楚。
隻是潛意識裡,存在這麼個概念,這樣能行。
在谘詢過麾下的匠戶兵之後,有匠戶兵以前恰巧碰到這種事情,這才是一拍即合。
但讓李春來真如那些理論宗師一般,非得說出個邏輯,論出個子醜寅卯來,李春來還真不是個……
不過,到了李春來此時此地的身份,他不想說的東西,誰還能逼他不成?
況且,人儘其才。
他李三爺有銀子有平台有人馬,後麵有時間了,自然會有精英幫李春來完善這些東西。
笑道“大哥,此事若真細說起來,那便是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了。現在時候也差不多了,咱們可不能偷懶,還是先開始準備吧。具體,以後咱們有空了,好好擺桌酒,仔細聊!”
可憐毛文龍旺盛的求知欲,眨眼便是被李春來帶偏了節奏,卻又滿懷期待與欣喜的去忙活了,根本就不疑有他……
……
李春來這個‘築巢式’的封凍浮橋方案還是很靠譜的。
到了子時中附近,青州左營的兒郎們已經鋪設好了近百米寬,橫貫大江的一條長長通道。
當然,此時的天氣條件究竟擺在這裡,已經遠達不到凜冬時的強度,放棄一些東西也是必然。
但李春來之前便提前有著準備,很快便也下定了決斷。
各人先放開肚子,吃一頓飽飯。
然後,每個人,隻帶一小袋糧食,直接渡江。
至於其他的什麼車輛、輜重之類,則是儘數拋棄與焚毀,隻帶牲畜!
這一來,日後到了高麗境內,能買到糧食最好,買不到,那便宰殺牲畜包括戰馬充饑!
正如當年詩仙的那句名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
他李三爺此時這彌天大功在手,有人馬有力量有平台,還怕以後搞不到這些牲畜?
隨著李春來一聲令下,此時青州左營上下上萬人的規模,便是如同那螞蟻搬家一般,飛速的忙碌起來。
而此時,依然處在女真戰俘序列中,但待遇明顯又高了幾個級彆的阿巴亥,美眸中也泛起了一抹深沉。
今晚的這一刻,她雖沒有直接的參與,卻一直在偷偷的在遙遠處觀看。
即便很多細節由於距離原因,她並沒有看的太清晰,但她的眼界,又豈是尋常人可比?
不說其他。
就單單說這小李三兒那種泰然如山的氣場,便是這個年紀時的老奴,也隻能是望塵莫及啊……
更不要提,李春來的那等靈活多變,那種精靈一般的悟性,便是向來狡詐多端的老八皇太極都比不了那……
“哎……”
再次回頭看了眼這片最熟悉的黑土地,阿巴亥不由幽幽的歎息了一聲,心中止不住的問自己
‘難道,她阿巴亥,真的要離開這片最熟悉的土地了嗎?’
可惜,便是她,在此時也沒有什麼選擇的機會,很快便是有青州左營彪悍的兒郎,過來催促她們過江了。
阿巴亥再次幽幽歎息一聲,回首看了眼這片她已經看了無數遍、以後卻可能再也看不到的熟悉景象,用力的邁出了腳步。
身為一個女人,在這等時代的大背景之下,除了服從那勝利者,還能有什麼其他選擇麼?
……
饒是青州左營的效率很快,但究竟基數還是太過龐大了些。
再加之一千八百餘後金戰俘,包括一些後續的善後與布置工作,直到拂曉時分,這才是堪堪全部過了河。
而這時。
一直尾隨在身後的那些後金韃子也發現了不對勁!
李春來這廝,竟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草船借箭’。
青州左營的那星火點點的偌大營地,竟全是擺設,早已經是人去樓空……
“發射!”
可當這些韃子剛剛鋪開陣勢,迎接他們的,卻是青州左營在對岸洶洶的投石車。
隻是,這些投石車的目標,並不是他們,而是江中心的那片區域。
“嗖,嗖嗖!”
“轟隆……”
很快,幾十顆燃燒彈,陡然在大江中心綻放開來。
早已經被青州左營兒郎們提前鋪好了許多乾草和炭火的江麵上,洶洶火光,登時暴虐而起。
但青州左營的兒郎們依然不放心!
‘嗖嗖嗖’的又是接連數波燃燒彈。
直讓冰麵上的熊熊大火,恍如一場超大型的煙火表演。
很快,大江中心的冰層上,便是傳來‘哢嚓哢嚓’的碎裂之音,直接開始熔斷。
但在這種狀態中,竟有許多火勢依然沒有熄滅,而是隨著斷裂的冰層,一路向下漂泊,依然絢爛無雙,好久都不曾熄滅。
隻留下這近千號韃子,就像是看天書一樣,呆萌的看著這一切漸行漸遠,完全超脫他們的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