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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李春來的懂事,與孫承宗的會談極為舒暢,也達成了很多有建設性的核心共識。
說白了,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李春來此役報功,是須得到了廣寧之後,現在還殘存的巡撫衙門認可之後,這才能發往京師的。
倒不是說這會對李春來有多少損失。
但,一旦到了廣寧,那麼多人‘嗷嗷待哺’,很多東西,即便李春來不想,怕是也不得不去做出一些妥協了。
而從孫承宗先走一道先期程序,縱然會讓廣寧那邊生氣,但這事情的主動權,卻是已然被李春來控在手上多半。
正如另一個時空,晚清那位高手的操作“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字,看似都是一樣的字,可,稍稍調整順利,意義顯然全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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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待孫承宗見完了毛文龍,李春來便也不再墨跡,直接返回海邊,乘船沿海北上,直掠廣寧而去。
形勢到了此時,很多東西都已經逐步清晰了。
縱然此時李春來還沒到廣寧,但關於廣寧的局勢,他心裡已經是有了不少數。
畢竟,有限的資源就擺在這裡,遼陽沈陽都已經沒了,卻又殘留著這麼多的軍官及部眾。
他們儼然都是要吃飯的。
這一來,朝廷不安置他們,難道,要他們投了韃子不成?
所以,三岔河以西的明軍現控製區,包括廣寧以及遼西一帶的屯堡、空白,必將是一場激烈的爭奪大戰!
未來那些讓後人耳熟能詳的將門們,正是這場爭奪戰中最大的獲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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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李春來一行人順利抵達了鬆山堡沿線的海邊。
早已經得到消息的廣寧眾人,也安排了大量的人馬過來迎接。
僅是六品、五品的文官就有十幾個,還有一個四品大員,叫姚什麼東西。
放在以往,李春來想見這些文官,不說登天怕也差不多了,可此時,這幫人卻是一個個滿臉堆笑,眼巴巴討巧著等著李春來。
雖說李春來此時已經有了肆意的資本,畢竟,這些文官,若想保住腦袋上的烏紗,儼然少不了他李三爺的功績。
但李春來還是壓製住了那等飄飄然,並且招呼好了毛文龍,一起恭敬的與這幫人湊到了一起。
這些文官們本以為李春來肯定會‘耍大牌’,也早已經做好了一定的準備,又怎能想到——
這位大名鼎鼎的李三爺,居然會這麼好說話的?
很快,一行人便是賓主儘歡,迅速開啟了盛大的歡迎宴。
彆說。
在此時這種野地裡的宴會,很大程度上,比之高檔酒樓裡要舒服多了。
吹著已經漸漸回暖的海風,聽著眾多的馬屁連連,暢飲杯中酒,倒也彆有一番風情。
隻可惜,再美的氣泡終究也有被戳破的時候。
待酒宴結束,那位姚大人又找了個由頭,單獨與李春來湊到了一塊。
李春來故作不勝酒力的模樣,恭敬拱手道“姚大人,不知這麼晚了,您找卑職還有何事?”
“咳咳……”
這姚大人一時也略有尷尬,畢竟是有求於人嘛。
不過,文官就是吃這碗飯的,臉皮又算是個毛線呢?
他很快便調整了過來,溫潤笑道“李將軍,是這樣……不知李將軍您,您在此次老寨之役中,繳獲了多少韃子首級呢?”
李春來心裡跟明鏡一樣,麵上卻是裝模作樣一番,這才道“大概還有三百餘級。”
說著,李春來又故作為難道“姚大人,您也知道,當下這般事態,有些情分麵子,卑職也推脫不去啊……”
“這……”
這姚大人顯然有些失望。
實話說,三百多級韃子首級,這可絕不少了,廣寧這十年來,怕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韃子首級。
奈何,此時的廣寧,已經被動的成為了遼地的核心,著實是狼多肉少啊。
若是不能有李春來手裡的這些韃子首級來救急,多少人,彆說想要什麼新的職位了,項上人頭能不能保住,那都是兩說的……
但事已至此,有肯定是比沒有好。
糾結片刻,姚大人又止不住的小心道“那,不知,不知李將軍,可以讓出多少首級來呢?”
說著,不待李春來說話,他忙又道“李將軍你儘可放心,咱們自也不可能白要了李將軍你的首級!這樣,若李將軍你有心出一些,一級,一級便算一百兩如何?”
“這個……”
李春來故作心動,卻又有些為難的看向了這姚大人“姚大人,實不相瞞,這個價錢,卑職還真有些心動,可,卑職這邊也是一大攤子事,麾下的兒郎們還有很多事務,沒有處置周正。不知,姚大人您可否給卑職一些時間,待卑職稍稍把事情捋一捋,再給您答複呢?”
“李將軍,李將軍您且慢。”
看李春來似是要離去的模樣,這姚大人忙是快步又攔在了李春來身前,賠笑道“李將軍,下官自是也明白李將軍你的難處,實在不行,這價錢,咱們還可以再商議嘛……”
說著,他似是有些肉疼的糾結了一會兒,低低對李春來道“不知,李將軍可否給下官一個麵子,先,先勻給下官這邊二十級真奴首級呢?價格,就算二百兩一級,如何?全都是現銀結算!”
“這個……”
饒是李春來,一時也有些懵了。
這什麼玩意兒?
利潤有這麼高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