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來心中一動,已然是捕捉到了什麼,忙是恭敬跪地道“皇爺,您對卑職的恩義,恩重如山。為皇爺您效力,縱然刀山火海,萬丈深淵,卑職也不會有絲毫遲疑!”
“李卿,你知道,吾想聽的,不是這個……”
天啟小皇帝卻有點不買李春來的賬,有些幽幽的說道。
說著,他忽然又有些振奮起來,道“李卿,你今天換了這便裝,是想出門吧?”
李春來當即苦下臉來“皇爺,不是,不是卑職不想陪您,隻是,卑職昨天已經錯了一次,豈能再錯上加錯啊……”
“嗬。”
天啟小皇帝登時冷笑“也不知道,剛才是誰說,願意為吾上刀山下火海的呢。可笑,可笑至極啊!這才沒片刻,竟然便不認賬了!”
“皇爺,我……”
李春來直接被懟的啞口無言,但依然咬牙堅持著,不肯鬆口。
倒不是李春來不想陪天啟小皇帝出去轉轉,若放在正常狀態,這自是大好事兒,可以大幅度拉近與天子的私交,何樂而不為?
奈何!
此時究竟是非常時期,李春來可是有前車之鑒的,若萬一哪個環節出了紕漏,李春來又如何能承擔那等責任?
“哎!”
看李春來錚錚鐵骨的模樣,天啟小皇帝不由深深歎息一聲“李卿,你起來吧。算了,吾也不難為你了。要怪,就怪吾沒那個命吧……”
“皇爺,真不是卑職不願意陪您啊,也不是卑職怕得罪朝中大臣們,是,是臣前麵真有過前車之鑒那……”
說著,李春來也仔細為天啟小皇帝敘說起上次他遭遇到刺殺之事。
“竟,竟這等凶險?”
天啟小皇帝聽完,臉色一時也是變了。
他是知道前麵李春來遇刺之事的,卻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恐怖的,根本就沒道理可講啊。
李春來苦笑“皇爺,現在這般狀態,您想來也明白,卑職早已經成為韃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依照韃子的下作,保不定,就有人在暗中盯著卑職啊。卑職死便死了,卻,怎能拉皇爺您下水啊……”
“不對!”
“這事情不對!”
天啟小皇帝本來已經被李春來hld住了節奏,但轉而臉色卻又是一變,冷笑道“李卿,你又在騙吾!既是如此,那昨晚你為何帶皇弟出去?”
“我……”
李春來再次被懟住了,啞口無言。
天啟小皇帝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狡黠“李卿,吾不管,吾好不容易才偷跑出來一次,可是花費了大代價,今日,你必須要照顧好吾!再者說,咱們不去什麼危險的地方,這事情不就完了?”
“不,不危險的地方?”
李春來隱隱有些摸到了天啟小皇帝的線,下意識看向他。
“唰!”
天啟小皇帝的臉陡然便是紅了,一時直對李春來咬牙切齒,“李卿,你,你這麼看著吾作甚?你彆告訴吾,你煩心了悶了,便沒有可去之處了!”
……
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李春來沒想到跟天啟小皇帝兜了一大圈,還是要陪這位當今天子去‘散散心’……
不過,雖說帶天子逛窯子的名聲不好聽,怕是要直比當年的‘八虎’之流,但李春來心中還是很振奮的。
不說其他,單單是天啟小皇帝的這份信任,對李春來而言,便價值萬金!
這也讓李春來有些慶幸,在當初那個時節,便與天啟小皇帝有了那些默契的交情。
但交情歸交情。
這等事情,想把皇帝伺候好,顯然不是個輕鬆的活計。
思來想去,李春來還是決定帶天啟小皇帝去教坊司名下、一處不是太過高端、但卻又頗為高端的場子,叫做‘秦樓’。
主要這秦樓雖不是一線,但差不多也算是準一線,有幾個頗為有名的花魁,並不遜色當初的陳如意多少。
檔次是夠的。
且又是教坊司名下,安全上也有足夠的保證。
再者,不去一線,也是為了避免碰到熟人……
哪怕此時還是早上,遠不是去這等場合的正點,但萬一就有那個不知好歹的,非喜歡這個點、在那等場合逍遙……
一旦碰了麵,這等尷尬,怎是言語可以敘說?
當然,就算是去這秦樓,李春來自也要做很多的準備。
……
不多時,李春來已經打扮成了一個彪悍的虯髯大漢,而天啟小皇帝,也是滿臉胡須,成為了一個飽經風霜的北方客商。
看著銅鏡中自己的模樣,天啟小皇帝愈發興奮,嘿嘿直笑道“李卿,沒想到,沒想到吾竟然也能這麼滄桑啊。不過,這個倒還挺好看的,吾挺喜歡……”
“……”
李春來卻止不住有些想翻白眼的衝動,低低道“爺,待出去了,您便不能叫卑職李卿了,便叫,便叫卑職的小名,李彥祖吧……”
“李彥祖?”
天啟小皇帝一愣,轉而不由笑道“行,李卿,李彥祖這名字倒也挺不錯的。那咱們還等什麼?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