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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那條河第五集(2 / 2)

他抱著陸新紅,快步涉水來到岸邊,見她已經昏迷了,他急忙將她平放在地上,跪在她的身邊,雙手用力壓她的肚皮。陳誌剛也跑過來幫忙,一陣按壓之後,陸新紅大口大口的吐了幾口渾水,醒了過來。另外三個女孩也都被救起,營長派人送她們回駐地休養,但陸新紅隻是回家換好衣服便又來到工地,和大家繼續抗洪搶險了。看到她扛著一塊塊大石頭在河灘上奔跑的身影,高海濤對她剛強堅韌的性格有些欽佩。而這以後,每當和陸新紅碰麵,陸新紅總是對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分明是在向他傳遞著一絲愛戀,這一夜,高海濤失眠了。他該怎麼麵對陸新紅給他投來的愛戀呢?自己和她,這可能嗎?原本那麼討厭她,怎麼現在會變得有點喜歡呢?感情這東西,變得就是快。不過,我和她怎麼可能,兩家父母根本不可能同意的,再說和仇家的女兒在一起,自己心裡會不彆扭嗎?嗨,我瞎想什麼呀,人家也沒說,或許人家隻是感激我救了她呢高海濤就這樣胡思亂想的在床上翻騰,怎麼也無法入睡。無奈,他點亮馬燈,從提包裡摸出那本紅岩看了起來。

這是前的一本老書,當時還被視為毒草,是不可以明著看的。這本書是王龍問彆人借來的,書很舊,紙頁發黃,書皮早沒了,但在當時,高海濤覺得這是最好看的書了。書中那些革命烈士讓他由衷的敬佩,尤其敬仰江姐,許雲峰,成崗,這些英雄,他常感歎,那麼嚴酷的刑罰,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扛住的,換了自己怕是頂不住哦。

正看著,忽聽見有人掀開簾子走進來,“誰?”他驚訝地坐起身一看,啊!竟然是陸新紅。“你,你乾什麼?”他詫異地問。

“乾什麼,我來查房,不行嗎?這麼晚了不睡覺,明天怎麼工作,還在這偷偷的看書。”陸新紅一本正經地說。

高海濤見她那神情,心說,這女人可真善變,才多大功夫呀,馬上換了一幅嘴臉,真是不可思議。於是,他冷冷地說“睡不著,看看書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這麼晚不睡覺,明天你怎麼工作,再說,看書是可以,可你看那是革命書籍嗎,舊的連皮都沒有,那麼黃,不會是黃色書籍吧?”陸新紅說。

“什麼,黃色書籍,我看的是紅岩,裡麵寫的全是革命烈士為了祖國解放英勇不屈,為人民流血犧牲的感人故事,你說是黃色書籍,你這是對革命烈士的極大侮辱!”高海濤氣呼呼地說。這時,旁邊的人也被吵醒了,都驚訝地看著他們。

見此情景,陸新紅走到高海濤跟前,一把抓過那本書,說“紅岩怎麼了,紅岩就是革命書籍嗎,你們見過哪個個書店有賣的,告訴你,革命書籍隻有金光大道,豔陽天,西沙兒女,閃閃的紅星,這些才是,書我拿走了,明天你去連部做檢查!”說完,她便獨自離去了。

“你你什麼人哪,真是不可理喻!”高海濤氣惱地對著她吼了一聲,無奈地息了馬燈睡去了。

第二天中午吃飯時,高海濤去食堂買飯,看見陸新紅迎麵向他走來,他氣惱地轉過臉去。但她沒想到陸新紅卻走到她身邊低聲說“想要你的書晚上去河邊等我。”

“什麼,去河邊,什麼意思?”高海濤詫異地問,陸新紅卻沒回答,獨自離去了。

高海濤買好飯,邊吃邊想,她這什麼意思,要我去河邊,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呢?高海濤百思不得其解

晚飯後,他如約來到河邊,看見陸新紅正借著月光用小石子在河麵上打水漂呢。他慢慢的走進她,冷冷地說“要我來這做檢查呀,還真會找地方,搞得好象約會。”

“誒,我就是和你約會呀,怎麼,不行嗎?”陸新紅轉過臉,詭秘地看著他。

“嗨嗨,我膽小,你可彆嚇我,你和我約會,這可能嗎,那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高海濤一聲冷笑。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是真的喜歡你,你怎麼連句人話都不會說呀,什麼人啊你!我恨死你了!嗚——”高海濤的話使陸新紅覺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她傷心哭出聲來,把那本紅岩往高海濤身上一扔,痛心疾首地朝住地跑去。

看著她那傷心的樣子,高海濤突然明白這姑娘是真心愛上他了,昨晚這本書分明是她故意找機會接近他,才耍了一個手腕,她是要找機會向他表白。我咋就那麼笨呢,連這點意思都沒搞明白,卻對一個姑娘說出那樣混蛋的話,真是太傷她的心了。想到這裡,他急忙飛也似的跑上前去,喊到“陸新紅,你等等!”

陸新紅卻沒有理他,一直往前跑著。高海濤快步搶到前麵,張開雙手攔住她說“新紅,對不起,是我誤解你了,我是個混蛋,我對不起你,我不是有意的,你原諒我,好嗎?”

“我原諒你,原諒你什麼,是我自作多情,上趕著追你,行了吧,告訴你,以後不會了!”陸新紅說完,又往前走。

“我不讓你走!”高海濤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放開!”陸新紅喊著。

“就不放,除非你原諒我!”高海濤說。

“放開,你把手給我放開。”

“那你就原諒我。”

“你給我放開,放開——”陸新紅拚命針紮,卻無法掙脫,她一急,便對著高海濤的手咬了一口。

“哎喲——”高海濤大叫一聲,卻依然不鬆手,陸新紅便揮拳照他胸前猛打。“哎喲——哎喲哇——”高海濤誇張地喊著,突然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遞上他滾燙的嘴唇!陸新紅還想躲閃,但高海濤那火一樣的激情足以將她融化!她無法抗拒,也張開嘴唇,親吻海濤!在這個月明星朗的夜晚,在靜靜的奎屯河邊,在習習的夜風裡,兩個年輕人相愛了。

“海濤,你會真心喜歡我嗎?你不會是一時衝動吧?”陸新紅問。“當然是真的,不然,我追你乾嘛,嗬嗬!”高海濤笑著說。“哼,你還好意思說,你追我,我倆象嗎,我追你還差不多!”陸新紅沒好氣的說。

“什麼,你追我,我怎麼一點也沒看出來呢。”高海濤詭秘一笑。

“你呀你,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不都是被人殺死的嗎,嘿嘿。”

“你就是頭豬,笨死你!”

“哈哈,那你是豬婆了。”

“哈哈哈哈兩人笑得合不攏嘴。“你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你的嗎?”陸新紅問。

“應該是我救了你之後吧。”高海濤說。

“回答錯誤。”

“那我可不知道了,你們女孩子的心,就象天上的雲彩,漂浮不定的,誰猜得出來呀。”

“其實,我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從上小學的時候和你打過架之後,我就特彆恨你!就想著這筆賬總有一天要找你算,可不知為什麼,每當我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出現在我眼前的你,總是一副帥氣十足的樣子。也許從那個時候,我就開始喜歡你了吧。所以,得知我們在一個排的時候,我就想一定要整治你,嘻嘻。可沒想到,我每一次的整治之後,你都會顯得更加出色。而我看見你,也似乎沒了恨,或許我最初那恨裡,也隱藏著愛吧?真的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你的,我還真說不清了,嗬嗬。你呢,什麼時候開始愛我的?”

“我呀,還真不知道,好象是在指揮部來演出那天晚上之後吧,嗬嗬。”高海濤笑道。

“哼!還好意思說呀,這筆帳還沒找你算呢!”陸新紅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說。

“嘿嘿,是呀,當時可把我嚇壞了,看見你慌慌張張跑去的樣子,我想,這下咱倆這仇是結大了,估計你恨死我了,這矛盾估計這輩子也彆想解開。可是,我壓根也沒想到等我倆再次碰麵的時候,你的眼神裡卻沒有一絲怨恨,看見的反而是你那羞澀一笑。我當時都懵了。我第一次看見你笑起來居然也很美,很淑女嗬嗬。但我總擔心那是我的錯覺,所以我每次和你相遇,我都會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注視著你。每次觸到你的目光,都會感到幾分柔情,你走遠了我還在回味。不過,心裡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所以那段時間我心裡老犯嘀咕,你這是怎麼了,一個惡婆子怎麼忽然變成了淑女!嗬嗬。我老懷疑自己看走眼了,但你那眼神卻總在我眼前飄啊飄,趕都趕不走,我想從那時起,我就愛上你了。”

“哼,我是個惡婆子,你愛我做什麼,不怕我呀!”陸新紅瞪了他一眼。

“我才不怕呢,嘿嘿!”高海濤大笑道。

“你,你真壞!”陸新紅笑罵道。

“哈哈,我壞,我就壞了,咋的。”說著,他一把將陸新紅摟在懷裡。

“嗬嗬嗬,”陸新紅笑著。兩個熱戀中的年輕人緊緊的擁在一起,甜甜的熱吻著,全身仿佛著了火,都沉醉在甜蜜的柔情之中。

“陸排長,你在這裡呀,我找你半天了。”

忽然,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倆吃了一驚,急忙轉過身來回頭一看,原來是陳誌剛,兩個人都覺得很尷尬。“你來乾什麼?”陸新紅冷冷地問。

“我來乾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我,你可是副排長,我們就沒有工作商量嗎?指導員要我們把這階段的先進個人報上去,我能不和你商量嗎?你跑到這裡來,我到處找都找不到你,搞什麼呀”陳誌剛氣呼呼地說。

“你”陸新紅也想發火,卻欲言又止。

高海濤見此情景,覺得自己不能呆在這裡,便對陸新紅說“你們聊,我先走了。”“恩,你先回去吧。”陸新紅展開笑容說。

“好的。”高海濤對她溫情一笑,然後離去了。

“喝,好溫情啊,一對男女在月光下依偎在小河邊卿卿我我,真浪漫啊!你們搞什麼?陸新紅,你覺得你這樣做合適嗎?”陳誌剛冷笑地說。

“有什麼不合適呀,他沒婚,我沒嫁,我們又不是少男少女,自由戀愛,有什麼不合適的,陳排長,你也管得太多了吧,難道我和誰戀愛你也要管?真是!”陸新紅輕蔑地說。

“陸新紅,你搞清楚,按說,你和誰談戀愛,我是沒權利管,可你是副排長,共產黨員,是黨的乾部,你深更半夜跑到河邊,和一個刑滿人員子女搞對象,你覺得合適嗎?你的階級覺悟到哪裡去了,你這樣做要是傳出去,會在連裡造成什麼影響,你想過嗎?”陳誌剛語重心長地說。

“我沒想過,我隻知道我愛他,我喜歡和他在一起,這就夠了,彆的什麼,我都不想管!”陸新紅堅定地說。

“陸新紅,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前不久你不是很煩他嗎,看見他就象看見車禍現場,現在怎麼啦,就因為他救了你一回嗎,你們女人怎麼這樣啊?”

“哎,我得糾正你,這和他救了我沒什麼關係,難道救我的是個老頭我也會愛他嗎?荒唐!你說我怎麼會愛他,我不知道,但我確實愛上他了。至於為什麼會愛他,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我想看見他的身影,想聽他的聲音,想和他在一起,一天看不見他,就會覺得少了什麼東西似的,我想,這就是愛吧!”

“好了,好了,彆說他了,我們還是說說正事,這一階段的先進個人,你說報誰合適呢?”陳誌剛煩躁地說。

“那還用問,高海濤呀,他們班的進度是全連最快的,他是班長,乾活數他最賣力,不報他報誰呀。”陸新紅說。

“報他,不行,報誰也不能報他!”陳誌剛一臉憤慨。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報他,你什麼意思呀?原來你不是說他很好嗎?”陸新紅詫異地問。

“不錯,原來我是說過他好,可我現在覺得他算不上優秀,這有錯嗎?”

“什麼意思,他怎麼了,為什麼算不上優秀了。”?????????????“怎麼了,你們孤男寡女深更半夜跑到河邊來卿卿我我,這象話嗎,你還是黨員乾部呢,我要是把這事彙報到連裡,你們就得在連裡做檢查,這你不會不清楚吧?一個作風有問題的人能算優秀嗎?怎麼可能報他當先進呢?”

“得了吧,陳誌剛,你這是嫉妒,看我們談對象你心裡不舒服,對吧。那你去連裡彙報呀,我不怕,你拿什麼先進不先進來說事,有意思嗎?告訴你,我不稀罕,他也不需要,你愛報誰報誰,用不著來和我囉唆!”陸新紅憤然地說完這番話,轉身離去。

“陸新紅,你給我聽著,我就是嫉妒,怎麼,不行嗎?我們在一起兩年了,這兩年裡我對你怎麼樣你不知道嗎?我一直在真心的關愛著你,你就一點沒感覺嗎?我愛了你兩年多,總覺得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可你,卻突然愛上了你原來恨之入骨的高海濤,你知道我什麼感覺嗎?我憤怒,我痛苦,他橫刀奪愛,我恨不得拿鞭子抽他,你明白嗎?”

聽了他這一番話,看見他痛苦的樣子,陸新紅突然呆住了,是啊?,自從她參加工作以來,陳誌剛就對他關愛有加,而她呢,卻隻把他當作一個知心的大哥,從未往深處想過。今天聽了他的這番表白,她才知道原來陳誌剛早就愛著她,心裡多少有些不安,呆呆的站在那裡,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停了片刻,她突然一轉身,匆匆的往駐地跑去。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啊——”陳誌剛對著河水歇斯底裡的大喊了一聲,隨後,才拖著蹣跚的步伐回到駐地。

第二天晚上吃飯時,陳誌剛看見高海濤來了,便端著碗走到他麵前說“高海濤,我想和你說點事,我們去那邊,便吃邊說,行嗎?”“行。”高海濤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一片空地上蹲下,陳誌剛說“高海濤,我們都是男人,我就不繞彎子了。你和陸新紅不合適,你們分手吧?”

聽了他的話,高海濤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嗖地從地上站起,憤怒地說“陳誌剛,你以為你誰呀,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管,我和陸新紅的事,你管得著嗎?我愛她她也愛我,我看我們很合適,你看我們不合適,不覺得多餘嗎?還叫我們分手,你吃錯藥了吧?真是!”

“高海濤,你醒醒吧,你們真的不合適,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她是共產黨員,副排長,你呢,卻是個刑滿釋放人員的兒子,她要是和你結婚,她的政治前途就完了,你忍心把她毀了嗎,你就聽我一句,和他分手吧。”陳誌剛又說。

“陳誌剛!”高海濤怒不可遏地說“你給閉嘴,我是刑滿人員的兒子怎麼了,我就看不慣你這副高高在上的德行,誰規定刑滿人員的兒子就不能和共產黨員談戀愛。陸新紅是共產黨員副排長,可她就愛我這個刑滿人員的兒子,怎麼了,你要是對她有意思,可以和我競爭啊!她要是喜歡你,我立馬離他遠遠的,絕不會象你,跑來給我這廢話!走了,恕不奉陪!”高海濤說完,便憤然離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陳誌剛咬牙切齒地說“高海濤,你還真狂,告訴你,陸新紅是我之所愛,你奪走了我心愛的女人,我絕不會放過你!走著瞧!”他惱怒地將一塊石頭踢飛,又在那裡思索了一會,才回到宿舍。

這天晚上,高海濤和陸新紅又在河邊相聚了,但兩人卻沒了往日激情,隻是靜靜的坐在河邊,凝視著河裡那清清的河水。良久,高海濤說“新紅,陳誌剛找我了。”“我看見了,他這人真是的,找你乾什麼呀?”

“他叫我和你分手。”

“我猜到了,什麼人呀,他有什麼權利說這種話,真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你彆理他!”

“唉——”高海濤歎了一口氣說“其實,仔細想想,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你是共產黨員副排長,我卻是一個刑滿人員的兒子,我們之間確實不合適,我倆在一起的確是會影響你的前程的。”

聽了他的話,陸新紅轉過臉不滿地說“高海濤,你什麼意思呀,彆人說你兩句你就想退卻,你還是個男人嗎?真讓我失望!”

“新紅,你彆生氣嘛,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嗎,你和我在一起,的確是會影響你的前途,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呀。”高海濤說。

“高海濤,你給我聽著,什麼前途不前途的我不在乎,我隻知道我愛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但是,如果你不愛我,我會馬上離開,你用不著拿這些話來搪塞我!”陸新紅冷冷地說。

“新紅,看你想哪去了,我真的是為你著想,你想,如果因為我斷送了你的前途,我心裡會好受嗎。不過,既然你這麼堅決,那我什麼也不說了。我也愛你,我也想和你相守一生啊!”高海濤無限感慨。

看著高海濤誠懇的眼神,陸新紅臉色平和下來,她轉過臉,淚盈盈地看著高海濤,說“唉,其實,我今天心情也不好,你看,我們才好了幾天,就有人出來乾預,真是煩人,再往後想想,你爸你媽,我爸我媽都會堅決反對,那會是什麼情景,是不難想象的,在我倆相愛這條路上肯定會充滿了坎坷。但是,不管有多難,我都不會退卻,我相信,隻要我們真心相愛,就沒有過不去的坎,海濤,你有信心嗎?”

第5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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