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那條河第1集!
歲月那條河??????第10集??????徐小鷗
“嘿嘿,你不是想打她的主意吧,小心朱會計打你的屁屁哦。”
“哎,我們連這些乾部的老婆吧,都還說得過去,隻有我們高副連長的老婆實在是對不起觀眾了,高副連長一表人才,他怎麼會看上李春英呢,真是搞不懂。”
“是呀,高副連長的老婆是很特彆,我觀察過她,彆人都是笑的時候好看,唯有她,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她呀,也就是一個南瓜上挖了幾個洞洞,能好看嗎,高副連長找她做老婆,真是虧死了。”
“你們不知道吧,聽說高副連長最初找的是陸指導員的丫頭,那妞長得很漂亮,和高副連長絕對般配,可高副連長的老爸老媽死活不同意,愣是把他們給攪黃了。”
“這樣啊,那高副連長的老爸老媽為什麼要反對他們呢?”
“這個呀,聽人說,高副連長他媽—肖淑琴和咱陸指導員原來也是一對,後來陸建平當了兵,要入黨提乾,肖淑琴是地主成分,他要是想入黨提乾,在那時就必須和肖淑琴分手。他為了前途,拋棄了肖淑琴,為了這事,肖淑琴差點死了,你說,她怎麼可能再和陸建平結為親家呢。”
“好家夥,這事還真複雜,搞得跟個電視劇似的,不過,即使這樣,高副連長也不至於就要找李春英啊。”
“那是李春英主動投懷送抱,高海濤又喝醉了,兩人發生了那事,高海濤不得已才和她結婚的。”
“嘿嘿,要是我呀,送上門的妞不睡白不睡,睡了也白睡,睡了也不和她結婚。
“好了,彆瞎扯了,高副連長該來檢查了,我們還是下地看看吧。”
幾個人說完,就下地去了。
一席話說得高海濤心煩意亂,他沒有再去地裡。拖著蹣跚的步履回到家中。
這時已經是午夜12點半了,兒子高軍早已入睡,李春英見他回來了,急忙迎上來說“回來了,累了吧。”
“嗯。”高海濤應了一聲,倒在床上。
和往常一樣,李春英急忙端來一盆熱水,脫掉高海濤的鞋襪,把他的腳放在盆裡,仔細的洗得乾乾淨淨,然後輕輕的放在床上。又輕輕的脫去他的衣褲,彎下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深情的親吻他。
以往,每當這個時候,高海濤都會感到溫馨甜蜜,也會心如潮湧,熱血沸騰,但今天他卻沒絲毫感覺。他看著李春英的臉。這張臉上布滿了皺紋,本來就不大的眼睛,顯得更小了,因為瘦了,扁平的鼻子好象大了些,那張嘴也顯得更大更厚了。雖然才25歲,看上去卻象是個30多歲的女人了。她本來就不喜歡打扮,結婚後有了兒子因為忙,就更沒時間收拾自己了。看著眼前這張臉,高海濤眼前突然閃過陳雅娟靚麗的身影。他想,當初要不是自己昏了頭,現在躺在自己身邊的一定是她那樣一個漂亮的女人,自己的日子也不會過得這麼窩囊。想到這裡,他情不自禁的推開李春的手,把臉轉向一邊。
李春英突然一愣,她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隻好傻傻的呆坐在那裡,過去的歲月又一次在她的眼前閃現。其實,高海濤從來沒愛過她,她心裡是很清楚的,因此,她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嗬護著這份感情。在高海濤麵前,她從來不敢說個不字。不過,雖然高海濤不愛她,幾乎很少多看她幾眼,但每當她這樣親吻他的時候,他還是很衝動,總會主動的翻身壓在她身上。今天他突然這樣,能說明什麼呢李春英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高海玲今年23歲了,瓜子臉,月亮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端正的鼻梁,圓圓的小嘴唇,高挑的身段,十分美麗,追她的男孩少說也有一個排,但卻沒有一個讓她心動的。
這年春天裡的一天上午,她正在值班,忽然聽見有人喊“高海玲。”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她中學同學楊浩然。
“楊浩然,是你呀,你怎麼來了?”高海玲笑著問。
“哦,我媽住院了,我來看她。”楊浩然說。高海玲這才想起特護病房住的那個夏美蘭,就是楊浩然的媽媽,他爸爸楊鎮山現在是團政委。楊浩然長得很帥氣,但他學習不好,生性又狂妄自大,所以,在學校時高海玲基本就不理他。不過,眼下的楊浩然比當年更加瀟灑,1米8的大高個,烏黑的頭發自然卷曲,濃眉下的黑眼睛炯炯有神,高鼻梁下的那張厚嘴唇微微上翹,很有男人味。高海玲這時看見他,突然有了幾分好感。便笑著說“你好象變了很多,看上去成熟穩重了。”
“是嗎,謝謝你給我這麼高的評價,我有點受寵若驚哦,嗬嗬。”楊浩然笑道。
“我說的是真的,在學校那會你吊兒郎當,狂妄自大,我真的很討厭你,看到你現在的樣子,真的是好意外,嗬嗬嗬!”高海玲忍不住捂住嘴笑起來。
“嘿嘿,該不是看見我現在的樣子,你有點喜歡吧。”楊浩然眨了眨眼睛。
“討厭,你看,就不能表揚你,當年那個壞樣又來了。”高海玲斜了他一眼。
“是不是又討厭上了,那我走,我走還不行嗎。”楊浩然擠了擠眼睛,轉身走了。
“嗬嗬,以為你真變了呢,還是那一副壞樣。”高海玲望著他的背影嘀咕著。護士小夏走過來對問“你認識他呀?”
“哦,他是我中學同學。”高海玲說。
“喲,你們是同學呀,那你可得抓緊了,人家是政委的兒子,在保衛科工作,人又長得帥。追他的女孩可多得很哦。”小夏笑著說。
“瞎說什麼呀,我追他?政委的兒子有什麼了不起,就他那德行,我真沒看上。”高海玲做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但是,從那以後,楊浩然的樣子卻時常在她的腦海裡出現。
這天下午,高海玲正在7號病房給一個病人打針,忽聽見小夏在喊“高海玲,電話。”
“哦,來了。”高海玲答應著,來到值班室。“喂,你好。”
“高海玲嗎?我楊浩然。”楊浩然在電話裡說。
“聽出來了,找我有事嗎?”高海玲問。
“哦,是這樣,今晚露天電影院不是有電影嗎,《秘密圖紙》,你來看嗎?”
“看,當然看。”
“哦,那好,我想請你陪我一起看,可以嗎?”楊浩然又說。
“你乾嘛要我陪你看電影啊,我們隻是普通同學,這樣不好吧。”高海玲遲疑地說。
“怎麼不好啊,我們現在是普通的同學,但是,隻要你來了,我們不就不普通了嗎。嘿嘿。”楊浩然笑著說。
“那不太好吧,我看還是不要了,你自己看吧。”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
晚上,高海玲和小夏一同來到露天電影院門口,迎麵看見楊浩然正在那裡等她呢。見她們來了,楊浩然迎上前來說“二位小姐,你們來了,賞光一起看場電影吧。”
“這不好吧。”高海玲羞怯地低下頭。
“哎喲,還臉紅啊,快去吧,我可不當電燈泡。”小夏把高海玲往楊浩然身邊一推,獨自走開了。
楊浩然走到高海玲身邊,手一揮,說“高小姐,請。”
“叫什麼小姐呀,難聽死了。”高海玲嘴一彆。
“好好好,高海玲女士,請。”楊浩然又說。
“你就叫名字行不,女士,搞得我象中年女人似的。”
“行啊,高海玲,我們進去吧。”兩人這才並肩走進電影院。
他們在座位上坐下來,楊浩然又出去買了兩斤蘋果和兩瓶可樂,回到座位上,他把可樂遞到高海玲手裡,笑著說“來,喝點可樂,吃蘋果。”
高海玲笑著說“怎麼的,想拉攏我呀。”
“嘿嘿,瞧你這話說的,什麼叫拉攏啊,咱不是朋友嗎。”楊浩然說。
“朋友,你是男的,我是女的,那我們不就是男女朋友嗎,彆,我可不是你女朋友。”高海玲說。
“嗬嗬,這有什麼呀,在學校那會,你不是總拿冷眼看我嗎,給你說話你從來都不理,這會咱不是也坐在一起看電影了嗎,你做我女朋友也不是沒可能呀,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你說是嗎?”楊浩然緊盯著高海玲說。
“我看不一定,我現在不是還拿冷眼看你嗎。”高海玲故意把臉扭向一邊。
“是嗎,讓我好好看看你的冷眼到底有多冷。”楊浩然湊近高海玲,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你,你,你討厭,嗬嗬嗬!”高海玲羞紅了臉,一把將他推開。
“嘿嘿,我咋看你的眼光不但不冷,還很溫柔呢,真有點讓我魂不守舍!”楊浩然笑道。
“去你的,好好看你的電影吧。”高海玲斜了他一眼。但是,楊浩然卻不聽她的,隻顧說笑著,直到電影散場。來到電影院門口,楊浩然對高海玲說“我送送你吧。”
“送我呀,不用了,咱們還沒咋的呢,你這一送,彆人還以為我們怎麼了呢。”高海玲說。
“嗬嗬,那這樣行不行,今天我正式向你提出,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行嗎?”楊浩然笑著說。
“什麼,你要我做你女朋友,這不行這不行,我可沒想過。”高海玲把頭搖得象個貨郎鼓似的。
楊浩然卻笑著說“你彆急著拒絕啊,你看看,我兩是同學,上學那會我調皮,讓人不待見,你也不喜歡。可我現在長大了,也成熟了。這不,你看著咱,不也和從前不一樣了嗎。說句實話,咱長得還算帥吧,團保衛科,這工作也不錯吧,咱這家庭條件不用說你也知道吧,難道就一點也不能讓你動心,你好好想想吧。”說完,他便獨自走了。
高海玲轉過身,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想,我該怎麼辦,我要不要答應他呢,這還真得好好想想了。
這天是周六,下班後,高海玲便回家了,剛進門,海霞後腳也到家了。肖淑琴笑著說“海霞,快去喊你哥回來吃飯。”
“誒。”海霞答應著,騎著自行車來到高海濤家中。
“姑姑。”高軍喊著迎上來。
“哎,小軍你真乖,走,奶奶叫你們回家吃飯,嫂子,我哥呢?”海霞問。
“哦,你哥呀,他在辦公室呢。”李春英說。
“嫂子,那我去喊他,你帶小軍先回去,我去喊我哥。”
海霞說完,便來到辦公室,見高海濤正躺在床上看書,便說“哥,你看你,下班了還躺在這看書,怎麼不回家呀,媽叫你們回家吃飯。”
“哦,媽叫我回家吃飯呀,走。”高海濤倐地從床上彈起,騎著摩托車往家走。
海霞說“哥,不用回你家了,嫂子帶著小軍已經去媽那了。”
“哦,你也喊她了。”高海濤眉心皺起一個川字。
“怎麼,哥,你不想叫她去呀?”海霞疑惑地問。
“不想叫她去,我有嗎,她可是我老婆。”高海濤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怎麼,哥,煩我嫂子了吧,當時誰勸你你都不聽,你不後悔才怪,就嫂子那樣,你要能喜歡她,和她過一輩子,那可真是奇跡!”海霞戲謔地看著他說。
“海霞,你真是,那壺不開提哪壺,還嫌你哥不夠煩哪。”高海濤斜了他一眼。
“哥,你說什麼呀,人家不是關心你嗎。”海霞不滿地扭過臉說。
見她生氣了,高海濤苦笑著說“好,好,知道你是為哥好,可你不知道哥心裡有多煩,你知道嗎,哥現在一看見李春英,就會想起人家在背後說她那些話什麼笑起來比哭還難看,什麼一個南瓜挖了幾個洞洞,難聽的話多了,你說,我能不鬨心嗎。可是,你嫂子對我從來都是百依百順,你也知道,我會無緣無故的跟她發脾氣,惡聲惡氣的跟她說話,她都是忍氣吞聲。我在家裡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她從來都沒有過一絲抱怨。你說,我能拿她怎麼樣呢。可想起這事,我心裡卻很憋屈,嗨——”
兩人說著說著,就來到家門口。
“海濤回來了,開飯。”肖淑琴喊著。
“爸,媽,你們等我乾什麼,先吃啊。”海濤說著。
“看你說的,現在一家人難得在一起吃飯,怎麼能不等呢。”肖淑琴說。
“對呀,海濤,不但要等,今天咱爺倆還得喝兩杯,海霞,把我那瓶新安老窖拿出來。”高宏光說。
“好,我去拿。”海霞答應著,從碗櫃裡拿出那瓶酒放在桌上。
海濤拿起酒杯倒滿兩杯酒,將一杯酒遞給高宏光,說“爸,咱倆乾了這杯。”
“好,來,咱爺倆乾了。”高宏光說著,兩人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高海濤又將兩杯酒斟滿。
李春英說“海濤,少喝點吧,喝多了難受。”
“閉嘴,怎麼那麼多廢話,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一家人難得湊在一起,瞎叨叨什麼呀!”高海濤氣衝衝的瞪了她一眼。
李春英急忙低下頭,不出聲了。
肖淑琴斜了高海濤一眼,說“海濤,乾啥子嘛,什麼話不會好好說呀!”
“媽,好了好了,我好好說,好好說,大家吃菜呀,爸,咱倆繼續喝。”高海濤笑著彆了彆嘴。
一家人都笑了起來,吃著,喝著,笑著,好不開心,但高海玲卻一直愁眉不展,心不在焉的。
“海玲,你怎麼了,心事重重的?”肖淑琴關切地問。
“對呀,我也看這孩子有點不對勁,大家都高高興興的,你怎麼一言不發呢?”高宏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