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此言一出，酒樓內陷入了一片嘈雜，眾多讀書人都議論紛紛。
也不怪他們孤陋寡聞，古代書籍很珍貴，且科舉又不考史書。
“我輩豈能忘記先賢開拓之精神，放棄先輩之成果？”
“西周之時朔方、大同等地為犬戎、鬼方所有，漢武帝時方才從匈奴手中奪得。”
酒樓內其他讀書人，比他還要震驚。
至此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個小童。
接著不等方孝孺說話，他又拱手道：
“謝先生聽我妄言……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咱們有緣再見。”
方孝孺默然不語。
“與時俱進，開拓創新。”
“所謂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庶人是沒有資格學習文字，享受音樂的……”
“齊國曆經數十代人，方才將其剿滅，將其土納入大周。”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將這些信息用在了這裡。
朱雄英也漸漸適應了這種環境，完全拋去了緊張。
“希望先生能讓我說完，可好。”
方孝孺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回道：
“因為孔夫子率先開私學向天下人傳授學問，且有教無類……”
方孝孺答道：“禹定九州，三代之土是為九州之地也。”
“今北平等地，當時為孤竹等蠻夷所有，後經燕國曆代君主征伐，方為大周國土。”
“先輩於黑暗中探索，觀察古今之差異，尋找更適合今時之法，方才有今日之華夏。”
“列國落魄貴族南下，經數十代人教化方才建立了楚國……”
大多數人接觸的基本都是四書五經，對於曆史的了解，也僅限於一些比較知名的君主和曆史事件。
“朝廷的政令需要數月時間，才能傳遍全國每一寸土地。”
“從南到北不過三五日路程，君主之令朝發夕至……朝廷治國如臂使指，自然天下大治。”
畢竟他們都是既得利益者。
說完拔腿就走出酒樓。
“今山西以西之地，為西戎所有，秦朝數代君主耗百年之力，方才在秦穆公時期奪得。”
朱雄英拱拱手表示感謝，心中對他的觀感好轉了幾分。
陳景恪算是最淡定的，因為這些都是他給朱雄英講的。
朱雄英竟然能將這些信息串聯在一起，用來駁斥方孝孺，實在是厲害。
朱雄英搖搖頭：“何來九州之地？夏商且不去說，單說周代。”
見方孝孺想出言反駁，就揮手阻止，誠懇的道：
“先生學問勝我百倍，若公平辯論，我非先生對手。”
朱雄英深吸口氣，道：“最後我送給先生一句話。”
這麼冷僻的知識都知道，這少年不簡單啊。
“我也並非是想與先生辯論，隻是想表達自己的一點不同見解。”
可他的操守，使他無法將一個八歲孩子視為對手，隻能頷首道：
“好，我亦想聽一聽不同見解，小郎君儘管講來。”
“世人無不感念其恩德，故以夫子先師稱之。”
朱雄英越說越興奮：“先賢披荊斬棘，篳路藍縷，為我華夏探索前路。”
方孝孺嘴巴張了張，哪有這樣辯論的？
這小子繃不住了。
陳景恪心下暗笑，也跟著起身離開。
隻留下鴉雀無聲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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