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房子內的臥室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讓兩個人打了個激靈。看來房主已經遭到了不測,但他們卻沒有彆的選擇,隻能堅守住這病毒,直到援軍到達。
但是房主並沒有死,他趔趔趄趄地從門後走出,衣服卻被染紅了。
“救……救救我”他哀求著向廚房裡的阿山這邊過來,地板上拖出一條斷斷續續的血痕。
但是阿山自身都難保了,中彈的腿根本就抬不起來,他隻能作著手勢示意房主保持冷靜。
躲在暗處的敵人想必一定注意到了這裡,但為什麼還是沒有行動?隊長正想著,卻看到了房主背上恍惚閃爍的紅點。
“炸彈?!”
隊長驚得跳了出去,但還是晚了一步。房主此刻好像著了魔似的向阿山那邊爬去,還沒有注意到危險的阿山正伸出手來,碎屑便隨著火光一瞬間充滿了房間。
又一發子彈從遠處飛來,貫穿了走出掩體的隊長頭部。他不甘地倒在地上,手裡還緊緊握著槍。
“拿那家夥的家人做威脅就這麼拚命,真好辦啊。”女人從房間內走出。
“莂,真虧你想的出來,真的是壞透了”
“反正搞來的居民信息不用白不用。”她說著,向裝著病毒原液的袋子走去,“伏,你偵查一下附近情況,如果‘銀盾’的援軍來了及時告訴我。”
“知道了知道了——”高樓上的狙擊手不耐煩地說,隨後拿出了一顆糖小心翼翼地塞進嘴裡。
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隨後便蹲下來準備收拾和取樣,身後燃燒的房子和地上的死屍對她來說好像不存在一樣。
“噠!噠噠噠!”
身後突然傳來的槍聲讓她愣住了,她緩緩伸出手摸了一把胸口,黑暗之中有什麼濕暖的液體滲了出來。
“媽的!給爺死,你這混蛋!”
隊長突然爬了起來,挪動著身體躲到了房子裡。因為知道了狙擊手的存在,所以又變得更加謹慎。
“你……”女人趴在地上困惑地看著他,“伏你打的什麼破狙”
原來子彈確實打在了隊長的頭上,但是由於結實的頭盔的抵擋,子彈的動能已經大大減小,穿入了隊長的後腦勺,停在了枕葉區,隻損傷了右腦一小塊區域。但這也導致了隊長左眼永久失明、動作變得不協調。
“他們援軍來了——莂,準備撤了……莂?你咋了!快回話!快回話!”
發現不對的狙擊手又放下望遠鏡瞄了一眼病毒原液所在的地方,卻看到了一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
“操……”他罵道,搬下架著的消音狙擊,準備跑路了。
“b計劃也不行嗎?伏那家夥肯定跑了吧,哼……反正現在也要死了,但至少現在還沒結束!還沒結束!!”
女人猛的伸出手,拔掉了口袋裡一個煙幕彈的安全栓。
彌漫開來的煙霧使得隊長看不清情況,但聽到外麵同盟的車鳴聲,他也鼓足了勇氣。之前自己沒有帶煙幕彈,這下正好,不必擔心上方的狙擊手了。於是隊長便提刀衝了上去,打算手刃了這殺害隊友的女人。
但是入了煙霧以後,才發現這瀕死的家夥做了何等癲狂的事——此時此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瘋狂吮吸著袋子裡病毒原液的將死之人。
“你特麼——”隊長立馬舉刀向她頭上砍去,如同砍柴一樣,女人的頭頂瞬間開了一道口子。
隊長在她的屍體上擦掉了黏著在刀上的腦花,然後又躲了起來。他坐在地上,用不安的眼神注視著那明明已經死了的女人。
“老馬,你們那邊怎麼樣了?我們來了!”
隨後又有一隊士兵從外麵衝了進來,他們看到後院裡的一片狼藉,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小心,有狙擊手!”隊長喊道。
“掩體,找掩體!掩護技術人員工作!”援軍中另一個隊長喊道,然後又跑到受傷的馬隊長身邊,“老馬,你受傷了嗎?”
“我……後腦勺挨了一槍,還好命大現在頭有點昏”
“老馬?老馬你撐住!……喂,你們兩個!快把他帶回去!”他朝不遠處的士兵吩咐道。
馬隊長好像還有什麼話要說,張著嘴指著那倒在地上的女人。援軍隊長會意地點點頭,向那屍體走去。
“就是這家夥來襲擊……看樣子應該是死透了。”他在士兵的防爆盾後蹲下來檢查著屍體,“有必要調查一下她的身份,好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敢和‘銀盾’作對。”
“隊長,已經收拾好了。”他身前的幾個研究員報告道,手上的密封袋裡還裝有剛剛提取到的病毒原液樣本。
隊長看了看,吩咐道“把這個袋子也帶回去,然後二到六號留下來清理現場,其餘的人和我一起護送樣本回去。”
八小時後……
“什麼?這麼久了都翻不到這家夥的信息?你們是乾什麼吃的?”
“但是長官,我們無論是臉譜還是指紋,能找的都找了……就是找不到她啊,說不定她是黑戶呢”
“嘖,那她身上有搜到什麼東西嗎?”
“氰化劑藥片,子彈,耳戴式通訊器,呃……反正沒有什麼能表明身份的東西。”
這狹小的房間裡,架子上都放著突出人形的白布,而一群人正在其中一具腳趾上掛著標牌的屍體旁聊著。
“之前銀盾第十二隊的馬隊長說她好像乾了什麼,叫法醫過來處理一下吧。”
“她乾了什麼?”
“不知道啊,人家馬隊長傷挺嚴重的,現在還在icu昏著呢。”
“天,那……那我去看看他。”這員工說著,便準備快步離開了。
“我看你就是想偷懶,快給我回去繼續做調查!”男人沒好氣地對那準備開溜的下屬命令道。
突然,他的身後傳來一絲極其輕微的響聲,男人迷惑地回頭去看——並沒有發生什麼。
“錯覺?”他正想著,卻沒注意到,蓋在屍體上的白布移動過了。
“長長長官……她她它它它”下屬被接下來的場景嚇得語無倫次,癱倒在地上指著男人的身後。
“咋了?”
他再次回頭,卻看到了一個徑直坐起來的屍體,不、或許不算是屍體,而是一隻完成轉化了的,喪屍。
隻見它的頭發脫落了一大片,還是人樣的臉卻扭曲地不成人形。原本頭部的傷口,也在不知什麼時候愈合了。
“咯咯咯……”它低鳴著,又猛地撲向欲逃的兩人。
待慘叫聲停歇後,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走了出來。被聲響吸引來的人看到這嘴上的血漬掛到腹部的家夥正從停屍房走出,下意識的掏出了槍。
“怪物!開槍!開槍!!”他們的喊叫聲淹沒在了震耳欲聾的槍聲中。
子彈陸續從那怪物的身體穿過,但這對它好像根本不起作用,再大的創傷也會在很短的時間裡自己愈合。
它的眼球震顫著,如同食人的魔鬼般張開血盆大口,猛地向幾個人衝了過來。
“把它弄開——弄開它!弄開它啊啊啊啊!!”
被撲倒的人瞬間開膛破肚,餘下的人卻都屁顛屁顛地奔逃而去。畢竟這裡是“黑旗”的分部,這些職員們並沒有多少實戰經驗,更何況,敵人還是一個怪物。
他們跑到樓上,朝周圍各自忙著的其他員工喊“快聯係‘銀盾’!停屍房裡有個玩意屍變了!”
話音剛落,一隻血手便搭在了他的肩上。他惶恐地側過臉,隻看到了一張讓他畢生難忘的臉——但他的畢生,卻也到此為止了。
看到那人被怪物啃爛了臉,其餘的員工紛紛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亂哄哄地向出口擠去。怪物好像失控了一般,又衝入人群開始無差彆攻擊起來,就像混入羊群肆意屠戮的狼——並不是為了果腹而捕獵,而是單純地殺瘋了。
於是,位於夷靈的“黑旗”分部淪陷了。
即使“銀盾”部隊隨後趕到了現場,看到的卻也隻是滿地的屍體殘肢,以及一些已經完成了屍變的喪屍。更糟糕的是,那個作為零號感染者的怪物,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根據幸存者的口述,目前可以推斷的是,夷靈的零號感染者表現上並不具備理智,不符合zar的標準。
雖然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畢竟它或許並不是zar,如果它保留了理智,或許會回歸自己的組織,做一些更瘋狂的事……但無論如何,夷靈成為第二個病毒爆發的一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艾歐尼路能做的,也隻有通知和疏散當地居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