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待林躍回應,魏忠賢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急著說:“汪監軍,你快勸勸侯爺,侯爺要拿這裡麵的財寶犒軍,這是殺頭的罪過啊!”
汪直聞言頓時鬆了口氣,但他也與魏忠賢一樣,轉瞬後便再度緊張了起來。
“這是從誅九族的罪變成了殺頭的罪啊!”汪直心中暗道,但馬上他便反應了過來,“這對於林躍這種九族皆無的人來說,沒差彆啊!”
他連忙上前抓住林躍的衣袖,急著勸道:
“侯爺您彆衝動啊!這錢財的數目,前夜便清點完成送往鹹陽了,如今陛下早已過目。您這個時候要是將財寶分發給兄弟們,您這是不要命了?”
林躍聞言笑著拍了拍汪直的肩膀,淡淡道:
“汪直啊,我之前便是這麼乾的,也沒有出過什麼事,怎麼這次就不成了?
再說梁山平定後,總不能我林嶽一個人加官進爵,我一個人吃肉,讓兄弟們連湯都喝不到吧?”
汪直聞言急著說:“將軍,這能一樣麼!之前在草原上除了牛羊根本就沒幾個值錢的,大將軍與扶蘇殿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可如今從梁山繳獲了這麼多的真金白銀,這要是都拿了,將軍你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而魏忠賢也是在門前不斷附和:
“對啊侯爺!您還年輕,往後的路還長著呢,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您可千萬不能因一時意氣,就把自己的大好前途給毀了,到時候人頭落地,那可就什麼都沒了呀...”
說著,魏忠賢忽然一頓,他微微皺起眉頭,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隨即疑惑的打量著林躍。
而人群中的李義府此刻聽幾人的對話也明白了過來,他本以為是來一票大的,卻沒想到竟然是拉了坨大的......
而林躍也不願再說,他隻是對著身後喝道:
“兄弟們,我林嶽早就說過了,有我林嶽一口肉吃,就不會讓兄弟們連湯都喝不到!
今日我林嶽便將從梁山那繳獲來的戰利品分給兄弟們,出了差錯,一切責任我來擔便是!”
說著,林躍將腰間秦劍抽出兩寸,眼神盯著魏忠賢與汪直,沉聲喝道:
“將戰利品給我搬到大營外,誰敢阻攔,便給我就地拿下!”
“諾!”眾將神情激動的應道,隨即齊齊向前走去。
而守衛庫房的剿異軍士卒,此刻皆是下意識齊齊後退了幾步。
“剿異軍聽令!”林躍此刻忽然大喝。
守衛庫房的剿異軍士卒此刻齊齊望向林躍,有些不知所措。
而林躍則喝道:“卸甲!”
一旁的魏忠賢一言不語,而汪直則是急著喊道:“不要卸甲!不許卸甲!”
“拿下!”
林躍給了武安國一個眼色,武安國當即與蒙格上前將汪直壓在了地麵。
“監軍大人,我們也是被迫的,您不要怪罪。”武安國一臉歉意的說,但卻沒有絲毫手軟的地方。
“卸甲!”
林躍再度喝道,雙目盯著那些剿異軍的士卒。
隨後張凱率先頂不住壓力,他緩緩將黑色甲胄脫下,扔在了身前的地麵。
隨著他這一舉動,其餘的剿異軍士卒也陸陸續續的將甲胄脫了下來。
“給我將白銀搬到大營前,這白銀是給兄弟們的,誰若是手腳不乾淨,休怪我拿他們的腦袋祭旗!”
說罷,林躍便一腳直接踹向庫房的大門。
“砰!”
大門轟然倒塌了下去,隨後一群黑衣甲士魚貫而入。
而魏忠賢此刻則說:“左邊兩間庫房是白銀!千萬彆走錯嘍!”
而汪直依舊在武安國身下掙紮,他見林躍已然帶人衝了進去,不禁急著喊道:“放開我!快放開我!”
他望向從門內折返回來的魏忠賢,不禁喊道:“魏監軍,快攔住侯爺,不要讓他犯傻,導致前途儘毀!”
魏忠賢見狀不禁來到武安國的身前,對著他揮了揮手,隨即語重心長的對汪直說:“汪監軍,我儘力了。”
說著,魏忠賢張了張嘴,但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汪直望著魏忠賢的嘴型有些呆滯,他詫異的問道:“自...汙?”
“第一步,自汙!”林躍心中暗道,這第一步,他已經完成了一半。
隨即他喝道:“動作快一些。”
隨即他對著程昱說:“仲德先生,這賬目問題,就交給您了。”
程昱微微拱手應道:“主公放心,交給屬下便是。”
林躍點點頭,隨即喝道:“全部給我搬到大營前,動作麻利些!”
等到親衛營的人將一箱箱白銀搬走,林躍才踏出庫房。
他與楊再興一前一後出了庫房,但林躍忽然腳步一頓,對著一旁已經卸甲、站成一排的剿異軍士卒說:
“你們愣著什麼呢?”
眾剿異軍士卒聞言很是詫異,他們皆是齊齊後退了一步,生怕再遭牽連。
林躍皺了皺眉頭,隨即便衝著他們喝道:“彆愣著了,如今大營門口發白銀呢,快去領去啊!”
“啊?”
眾剿異軍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滿是疑惑。
“這白銀,不是剛從他們手中搶走的麼?”
眾剿異軍士卒此刻大腦有些宕機。
張凱猶豫著問道:“侯爺,我們...可以麼?”
“都是剿異軍的士卒,都是為大秦、為陛下效力的,怎麼就不可以?”林躍反問了一句,隨即笑道:
“趕緊去,營外發銀子了,去晚了就沒有了!”
說罷,林躍便率先離去。
而張凱等剿異軍士卒此刻紛紛望向魏忠賢,隻見魏忠賢“氣急敗壞”的說:
“快去!快去!你們多領一些,我們就少損失一些!”
“諾!”張凱等人聞言連甲胄都來不及穿,便紛紛向大營門口衝去。
而魏忠賢卻忽然臉色一變,他對著宛若兔子般奔跑的剿異軍士卒喊道:“等等!都先彆去!這庫房裡還有黃金與寶物呢,留幾個人繼續守衛!”
但任憑魏忠賢如何跺腳大喊,也無人理會。
汪直此時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塵,長舒一口氣說:“魏監軍莫要喊了,這庫房我汪直與你守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