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諾。”
馬京磕磕巴巴的應道,隨後他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可他的雙腿卻是發軟,身形搖搖欲墜。
此刻他距離房門僅有三步之遙,卻是搖搖欲墜、一瘸一拐的走了許久。
眾將此刻目光皆是聚集在馬京的身上,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但等到馬京終於走到房門,將手搭在門上、想要將其合上時,一隻手忽然出現在他麵前,按在了門上。
“馬校尉,跟我走一趟吧。”
楊再興出現在門外沉聲說。
聽聞此言,眾將皆是神情一震,他們下意識扭頭望向林躍,眼中充滿了不解。
而馬京更是如遭雷擊,直接癱倒在地麵。
而楊再興則是眼疾手快的將其攙扶了起來,隨後便將其拖了下去。
隨後武安國的兩隻大手按在兩扇房門上,將其緩緩合了起來。
“吱...砰。”
房門再度緊緊閉合。
林躍此刻笑吟吟的環視碭郡眾將,但眾將見其笑意,無不是心中膽寒。
如今他們終於知道林嶽為何要先說出他那短暫的生平了,因為有了他那南征北戰的經曆與始皇帝的寵信後,他們此刻就成了那案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升不起絲毫反抗的心思了。
而林躍仍舊麵帶笑意的環視碭郡眾將,沒有絲毫開口的意思。
被林躍目光掃過的碭郡眾將,此刻額頭皆是冷汗直流,但卻不敢去擦拭,生怕林躍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碭郡眾將覺得喘不過來氣,即將崩潰昏倒之時,林躍忽然笑著說:
“好了,就這些了。”
“呼!”
聽聞此言,碭郡眾將皆是長舒了一口氣。
一時間,粗重的喘氣聲傳遍整座待客廳。
但還沒等他們緩過來之際,林躍突兀般的再度喊道:
“再興!”
刹那間,碭郡眾將身上汗毛再度乍立,有些甚至下意識捂著胸口,雙眼差一點便翻了過去!
“吱。”
一陣涼風吹進屋內,隨後楊再興大踏步邁入堂內。
林躍笑著說:“去,將我右手邊的那座箱子,拿到門外燒毀了吧。”
“諾!”楊再興拱手應道,隨後他上前兩步,單手提起一個四尺長的箱子,轉身踏出屋外。
“吱...砰。”
待客廳的房門再度閉合後,林躍笑吟吟的說:
“我左手邊的箱子,乃是那薛定關於碭郡武庫案的供述,而我右手邊、也就是剛剛被再興拿出去燒毀的那座箱子中,裝的則是薛定自參軍以來,其府中上下犯下的大大小小的罪狀口述。”
頓了頓,林躍方才說:“同時還包括在座諸位其中一些人的罪狀。”
碭郡眾將聞言皆是一愣,皆是目不轉睛的望著林躍。
林躍見狀緩緩開口道:“諸位也看到了,剛剛那些罪狀已經被再興搬到屋外進行焚毀,不久便將化作飛灰,徹底消散於這世間。”
眾將聞言,一直懸著的心這才終於放了下來。
其中一些武將則是暗自舒了口氣,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劫後餘生般的喜悅。
而林躍則是神色冷峻的繼續說:
“在此之前諸位所做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了。不過我如今乃是戴罪之身,陛下命我整頓碭郡守軍,我便不能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從今往後,諸位若再有作奸犯科、貪贓枉法之事,休怪我到時不顧及同僚之情,不給諸位留情麵了。”
林躍再度環顧眾將,隨後厲聲喝道:“都聽清楚了麼?”
眾將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皆是回過神來,見其身旁武將起身,便連忙跟著起身,爭先恐後的回道:
“諾,侯爺!”
林躍見狀終於點了點頭,他語氣稍微緩和了些,笑著說:
“我知道諸位過慣了好日子,我這突然來此整頓碭郡守軍,怕是礙了你們的好事。
不過我與諸位實話實說,其實我也不想來此,畢竟碭郡雖好、但卻比不得鹹陽的繁華。況且我林嶽喜好與人為善,不想去做諸位心中的那個惡人。”
林躍話鋒一轉,沉聲說:
“但我如今乃是戴罪之身,若是想回到鹹陽,則隻有好好辦好陛下交給我的整頓碭郡守軍這一件事,我乾的好,便早日回到鹹陽,我若是乾的不好,則將一直留在碭郡。
所以諸位若是全權配合我整頓碭郡守軍,那便是你好我也好,我早日滾蛋、你們也早日安穩,也就是所謂的雙贏。
畢竟我也想早日將功折罪,然後卷鋪蓋滾蛋走人。”
林躍麵帶笑意的說。
而屋內的碭郡眾將聞言,也皆是知曉林嶽所說的乃是實情,可此情此景下卻依舊大氣都不敢喘,更無人膽敢回應一二。
整個待客廳的氣氛雖然有所好轉,但依舊充滿了壓抑。
林躍見眾人依舊這副戰戰兢兢的模樣,也覺得有些無趣,便直接說道:
“關於整頓碭郡守軍,我這裡有個初步的想法,我想著先說一說,畢竟諸位都是軍中領兵多年、見多識廣的老人了,可以幫著我參謀參謀,諸位覺得如何?”
眾將一聽這話,皆是疑惑的左顧右看,相互眼神交流。
而離林躍最近的將軍荊恒與鄧陀,則是臉上擠出一絲笑意,笑著應道:
“侯爺您請說,我等洗耳恭聽。”
“既然你們讓我說,那我便說了。”
林躍笑了笑,隨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小心翼翼的將其展開。
“咳咳...”
林躍清了清嗓子,但堂內眾將卻是心中又是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