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令人渾身不適的低吼聲漸漸減弱,最終緩緩平息了下來,泛紅的雙眼中狂暴不安的神色也漸漸褪去,龐大的身軀也逐漸不再掙紮。
最終那野人同樣靜靜的望著林躍,眼中滿是好奇,似乎是在打量著眼中的林躍。
林躍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他心中暗道:“看來“和善”這個天賦真的有用。”
他見野人此刻口乾舌燥,便頭也沒回的問道:“這幾日他喝水進食了麼?”
站在一旁的宇文成都趕忙回道:“末將未敢將這凶物口中的那些衣物拿出來,也沒有讓他進食,想著堅持到大營應該無恙。”
林躍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仍未從野人身上移開,隨即又問道:“如今大營中還有食物麼?”
汪直聞言扭頭望向跟在他身後的宦官,那宦官趕忙恭敬地應道:“回稟侯爺,火頭營為了給宇文將軍接風洗塵,剛剛做好了一隻烤全羊。”
林躍笑著說:“將那烤全羊拿過來,讓火頭營再為成都他們烤一隻。”
“諾。”那宦官當即應道,隨即便轉身快步離去。
不多時,兩名士卒合力將一隻烤全羊端了上來。
“放在我身旁便好。”林躍指了指自己身旁,那兩名士卒見狀便也將烤全羊放在了林躍身旁,隨即拱了拱手,便快步離去。
林躍望著那冒著油光、仍在“滋滋”作響的、在火光下泛著金色光澤的烤全羊,也是不禁有些意動。
他伸手從抽出腰間那柄始皇帝賞賜的秦劍,從烤全羊上削下一塊肉羊,他先是當著野人的麵輕輕咬了一口,隨後便將羊肉遞到野人的嘴邊。
那野人鼻子動了動,用力嗅了嗅空氣中彌漫的肉香,喉嚨裡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林躍笑著將秦劍收回,從中又取了一塊肉塞進嘴中,隨後在野人的注視下再次將羊肉遞到了野人嘴邊。
野人見狀仍是有些猶豫,但最終卻是緩緩張開大口,一口便將那羊肉吞咽了下去!
林躍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心中不禁暗喜,看來有譜!
隨即他便加快了削肉的速度,一塊接一塊地將肉遞到野人口中,孜孜不倦地喂食著。
而野人此刻也仿佛放下了防備一般,隻是囫圇吞棗般的吞咽,全然不顧其他。
很快,一隻烤全羊便消失了大半,但那野人的肚子仿佛是個無底洞一般,不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動作也絲毫沒有減慢。
林躍見狀便對著身後吩咐道:“令火頭營再烤幾隻出來。”
說罷,林躍便試著將剩下的小半頭烤全羊直接遞到野人嘴旁。
那野人也毫不客氣,直接張嘴便啃食起來,他那鋒利的牙齒撕咬著羊肉連帶著羊骨,發出“哢哢”的聲響。
而周旁的眾人見到這一幕,也是既驚訝又好奇。
宇文成都微微皺眉,眼中滿是疑惑,不明白林躍為何要如此對待這個野人。
而汪直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幕,隨即麵露喜色,心想林躍乾的簡直是太棒了!
這要是能夠將這個龐然大物般的野人給馴服,那...那...那陛下看到了一定會更加龍顏大悅!
而林躍眼見麵前的烤全羊風卷殘雲般從他眼前消失,但下一頭食物卻是遲遲未至,不由得有些急切。
他想了想便對著身後吩咐道:“取些水來!”
隨即幾名親衛連忙反應了過來,幾人合力架起一座水缸將其抬到了野人的身旁。
林躍見狀便拿了個水舀子,一舀又一舀的將水送至野人的口中。
“咕嚕嚕...”
林躍的速度不斷加快,可那野人仿佛饕餮一般始終是喂不飽。
林躍見狀便輕聲開口說:“你吃飽了麼?”
他見野人一副茫然的樣子,便用手指了指那個野人,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隨後雙手向外一擴,示意他有沒有飽。
畢竟這個野人已經被餓了十多天的時間,他擔心突然間暴飲暴食,野人的肚子會撐出病來。
可那野人卻是滿臉迷茫的望著林躍,同時不斷著張開大口,進行著剛剛咀嚼、吞咽的動作。
好在這時親衛又取來幾隻烤雞,林躍心中舒了口氣,便一隻又一隻的將那些烤雞遞到野人的嘴邊。
可那野人的大口猶如無底洞一般,麵對這烤雞甚至都沒有咀嚼便直接將其吞入腹中。
林躍見狀大吃一驚,不由得急著對身後喊道:“命火頭營再多做一些食物送過來!命他們動作快一點!”
隨即汪直對著身後宦官低聲吩咐道:“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耽擱了陛下龍顏大悅,你擔當的起麼?”
“諾、諾、諾!”
那小宦官聞言忙不迭的點頭,可眼神還是難以自製的望向那野人,心想怎麼會有這麼能吃的人?
而邢道榮此刻則是頗有些感慨的說:“其實這野人也挺可憐的,在宇文成都手上連飯都吃不上,隻能餓著肚子被拉著走了這麼遠的路,也不知他父母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這時李義府有些意外的瞥了眼邢道榮,心想這胖子怎麼還能和這野人共情上了?
不過他還是笑著說:“將軍勿慮,這野人今後加入我們,便有好日子過了。”
“嗯?”邢道榮眉頭一挑,隨即有些欣喜的問道:“義府,你是說今後他與我們就是同僚了?”
“屬下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畢竟主公這般親自屈尊照顧這野人,定然也是起了愛才之心。”李義府滿臉恭敬的說,但心中卻是暗自不屑。
心想這林嶽一脫褲子他都知道林嶽要拉什麼屎!這林嶽若不是想招攬這野人,彆說親手給其喂飯了,怕是連靠近都不會靠近!
而這時身處火頭營的孫二娘,麵對麵前那小宦官,不由得詫異的說:“什麼?還要烤全羊?還一連要三隻?”
小宦官點頭笑道:“烤全羊三隻,烤雞二十,至於其他的你們看著做便好。”
“這是頭豬啊這麼能吃?”孫二娘有些詫異。
那小宦官笑道:“孫大姐您可不能亂說,這野人可是身高兩丈開外,能吃一些也正常。”
“真的兩丈開外?”張青這時提著把沾血的刀走了出來問道。
“千真萬確。”小宦官笑道,“二位若是不信的話一會可以去親眼看一看。”
張青與孫二娘對視了一眼,隨即連忙應道:“小公公您先請,我這馬上好,一會我們親自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