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問道:“如今風向已解,但其餘要求卻依舊是非人力可逆,不知文和先生可有良策?”
賈詡輕聲說:“還請侯爺您側耳過來。”
林躍聞言連忙起身小跑著來到賈詡身旁,而賈詡則以手掩嘴,低聲對著林躍說:“侯爺,到時...我等...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則大事可成矣。”
林躍聞言嘴巴都不禁張開,他滿眼詫異的望著賈詡,有些擔憂的問道:“這...這有些有傷天和吧...”
“侯爺,您此言差矣,如今島上局勢尚未明朗,您若執著於那所謂的“天和”,猶豫不決,則恐大事難成。再者說,自古而今,成大事者有誰不曾做過取舍?又有幾人在兩軍陣前靠著“天和”而取勝?”
賈詡語速逐漸變快,聲音也變得帶有些許壓迫的說:
“此番侯爺您所言的火攻之策,雖看似傷了“天和”,但卻是一戰定鼎乾坤的上上之策矣。若是侯爺您瞻前顧後,棄此奇謀於無用,則南北高麗與我軍共計三路大軍將繼續相持不下,屆時北高麗反攻、士氣如虹,則必定是血流千裡、伏屍百萬的局麵,如此豈不是更違天和?”
林躍聽後心中不禁為之觸動,他猶豫著說:“可...可這計策好像有些不太仁義...”
賈詡麵無表情的說:“侯爺,仁義是留給死人的,隻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講是非對錯。”
林躍聽後陷入猶豫之中,而賈詡則不曾打擾,仍舊靜靜跪坐於一旁。
直到一柱香後,林躍也沒能下得了決心,
畢竟諸葛武侯當初火燒藤甲兵後,便說出來“吾雖有功於社稷,必損壽矣”這樣的話,那自己如今若是將這十倍百倍於藤甲兵的人都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那豈不是要當場暴斃而亡?
想到此處他心中不禁暗自思索,也不知讓程昱留守大本營,遣賈詡來此地出謀劃策是對是錯。
畢竟這“毒士”,也忒毒了一些。
但他轉念一想,當初若是讓賈詡留守大本營,讓程昱來此出謀劃策,那即便不損“天和”,也是損“陰德”,這兩人說到底都是一個鳥樣,自己的“結局”也是一個鳥樣。
林躍想到此處不禁歎了口氣,他也不再猶豫,直接開口道:
“行,我林嶽身為陛下欽點的大秦武侯,自然要為大秦考慮,即使此舉有傷天和也無妨,隻要我軍能夠大勝,即便有後果,也有我大秦武威侯,林嶽,一個人擔著便是!”
賈詡聞言臉上露出笑意,拱手說:
“主公仁義!”
林躍聽到這話不禁笑了笑,隨後他起身說:“那就這般定下來吧,文和先生,此番多謝你了。”
賈詡聞言麵色一怔,隨即他連忙笑道:“此計皆乃侯爺您所想,自然也是侯爺您的功勞,何談謝字一說?”
“老狐狸。”林躍暗罵一句,隨後也不再糾結。
畢竟自己“林嶽”這個馬甲可以說是氣運加持,福大命大,短短數年便走到了大秦帝國最為頂尖的一批人中,不說“洪福齊天”,也算的上是“福澤深厚”,想來不會當場暴斃而亡。
再說要說人命,自己手上也沾了不少,隻不過大多是匈奴或是南越罷了,不過他們與北高麗也沒什麼不同,在大秦眼中,他們都有一個統一的稱呼,蠻夷!
雖然火攻殘忍了些,但就算傷天和,傷的也是這群異族的天,想來異族的神仙還管不了大秦的人。
他如此想到,心中便輕鬆了許多。
而這時帳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侯爺,邢校尉來報,發現一支騎軍自南向北而來,為數大概百人左右,看樣子是要去北高麗大營的,邢校尉已經帶人去追了。”
“自南向北...是大夏的騎軍。”林躍心中暗道,隨後他對著張達說:“趕快派人傳令邢道榮,命其謹慎行事,不可靠近北高麗的大營。”
“諾,侯爺!”張達應道,隨後連忙跑了出去。
......
而此時,葉玄與定彥平率著百名騎軍疾馳。
一名腰胯彎刀的漢子急著說:“啟稟主公,東側有一股騎軍在向著我軍衝來,想必要不了一柱香的時間便能與我等相遇。”
葉玄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糾結,他猶豫片刻後便說:“紀綱,那北高麗還沒有派人來接應麼?”
那名腰胯彎刀的漢子搖頭說:“回稟主公,還沒有。”
“一群混蛋。”葉玄低聲罵了一句,有些後悔接下這個差事了。
如今側方有騎軍向他們衝來,但北高麗接應的人卻遲遲未到,這讓他有些焦急。
隨即他望了定彥平一眼,沉聲問道:“彥平,此番隻要我等抵達北高麗的大營,成功將消息傳回去,我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定彥平自然知曉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當即應道:“彥平定然護主公周全。”
葉玄聞言心中安穩了一些,他知道自己此番來此是因為惹得淩霄不喜,但為了那些兵馬,他還是決定要試一試。
隻需自己抵達北高麗大營,即使沒有獲得任何有用的信息,即使這百餘騎都儘皆死儘,那自己這一趟也是值了!
想到此處他舉刀喝道:
“所有人,加快速度,隨我向前衝!”
“諾!”
百餘騎卒應道。
隨即葉玄一馬當先、百餘騎緊隨其後,原地隻留下一道道的塵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