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笑著搖搖頭,道“不知道你丟的啥子鬼東西。對了,二哥生日那天,你說還有一本書是人生必讀的,是本什麼書啊?”
“對啊,是有一本書,你是一定得讀讀的。”
“彆賣關子了,是本什麼書啊?”
“我!”小夥子笑道,“你把我讀懂了,保證你幸福快樂一生一世。”
“《我》,這是本什麼書啊?”女孩好奇地問道,“他真這麼神奇嗎?你有嗎,能借給我看看嗎?”
筆友道“其實,從你跟我見第一麵時起,你就在開始讀我了。怎麼樣,我通俗易懂,琅琅上口吧!”
“我見都沒見過這本書,怎麼會就開始讀了哩?”星光下,女孩見小夥子正看著自己狡黠的笑,她才恍然大悟,指著他道,“你就是《我》?好啊,醜蛤蟆,你敢戲耍我!”說著,她便掄起粉拳朝筆友打去。
筆友忙一把擒住她的手,柔聲細語道“大師傅,你真可愛,做我的妹妹吧!”
呂希燕第一次被男子如此緊緊地擒住手腕,不僅羞得麵紅耳赤,一顆芳心狂跳起來。乍聽男人如此說,不由勃然大怒,抬腿就踢了他一腳,恨聲罵道“你個流氓,真是無恥下流。”
筆友被踢痛了,他嗤牙裂嘴地捂著小腿呻吟,女孩借機逃離了魔掌。前麵不遠處卻有兩人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大師傅,是你在叫我們嗎?流氓在哪裡,我們哥倆替你收拾他。”
呂希燕早已消失於朦朧星光之中,筆友苦笑笑,道“吳芷、夏流,哪裡有什麼流氓哦,是我不小心捅了馬窩蜂,引得那些吊腳蜂到處盲流。哎喲,蟄得我好痛哦。”
夏流笑了,道“活該,誰叫你色迷迷大眼睛亂看,油漬漬癟嘴巴胡言亂語,臟兮兮五雷爪子不守清規,蟄死活該。”
吳芷也笑道“原來是花癡被花刺了,這很正常嘛。俗話說,蚊蟲遭扇打,隻為嘴傷人。”
筆友笑道“我們這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黑暗處,白善看見了星光中所發生的一切,自是恨得咬牙切齒,他冷笑道“醜人多作怪,也不屙汃尿自個兒照一照,就你那德性,還想大師傅給你當妹妹,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呸。”
呂希燕一口氣跑回宿舍,左手握著被小夥子擒住過的右手按在胸前,一臉嬌羞,第一次接觸異性,竟然是酥軟透骨的感覺,如果不是男人說要她做妹妹的話,此刻的她在男人手中恐怕早已化成了一掬泉水。原來,所謂的女兒是水做的骨肉,其實是因為有了男兒的碰撞,女兒才成其為水做的骨肉。可是一想到男兒的話,女孩就有氣,這就是所謂的男兒愛自己?給你做妹妹,我呸,你休想!她突然笑了,明天起,我把饃饃做小點,把這隻醜蛤蟆餓瘦些,最好是弱不禁風。嘿嘿,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你個醜蛤蟆!
女兒的肌膚如水般潤滑!賈寶玉說道沒錯,女兒是水做的骨肉!女兒是甘洌醇香的泉水做的骨肉!用接觸過女孩肌膚的手捂住鼻子,筆友覺著有陣陣幽香撲鼻而入,感覺清心潤肺。一下子,他覺得他屹立於天地間,為人間撐起了一個美好的世界!嘿嘿,第一次他感覺到了男兒的幸福與偉大!
“哥也,啥子事這麼高興?是因為大師傅嗎?我看你是在單相思哦。”童籌擂了他一拳頭,道,“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上班。”說著,他順手關掉了燈。
筆友摸黑上床睡覺,他心裡卻一直樂個不停,早睡覺,早做夢,夢中和女孩再山水相依相偎相纏相繞······
有事沒事偷著樂!太陽也被筆友給感染了,他滿懷激情地擁抱著人間,傾儘最大熱情狂吻著大地,大地也被他撩起了烈烈火焰。永勝磚廠製坯組正在有條不紊的運轉著。磚廠生產已經三天,原先空曠的曬場上,已經或高或矮的碼起了十條長龍。豔陽下,十條長龍鱗光閃閃栩栩如生,仿佛乘風就要騰空飛起。
上架三天來,筆友才乾出了興趣,其一是今天又增加了一名上架工,他是一名回族青年,叫馬英華,湯吉勝介紹來的。其二是磚機時不時地出點小毛病,兄弟們可以工作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其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的肚子不餓了,因為他早飯吃的足,他不但吃了兩個饅頭,還吃了一碗半的麵條。隻可惜麵條煮得太少了,當他去盛第二碗時,直徑約三尺又三寸的大鐵鍋裡,隻有一點兒麵湯了,他眼疾手快趕在仇重的前麵搶舀了半碗麵湯。老實說,如不是大師傅呂希燕煮了這麼好吃的麵條,倘不知他今日會少拉多少車磚坯。自上架以來,這是他第一次保質保量完成了自己應該拉的車數。他心中想,應該感謝的,是雪芹。
午飯後,筆友受命去買拖鞋。他並不喜歡跑腿,但他想借此機會可以去借姑娘的自行車,才有借口接近姑娘,於是他欣然領命。呂希燕將廚房裡的瑣事打點完畢,正要午休哩。筆友滿心歡喜卻又靦腆起來,正所謂光天化日之下,他心術不正,心虛所以靦腆,道“呂姐······”
女孩忙打斷他的話道“給你說過多少次了,我還沒你歲數大,彆叫我姐,叫我雪芹吧。”
筆友尷尬地笑笑,道“呃······雪,芹,我用一下你的自行車,行嗎?”
女孩認定這家夥是頭笨豬,呆子一個,因此問道“你去哪兒?”
筆友以為女孩不答應,借東西被拒絕,他顯得很不自在,撓著頭皮道“我,我去大門口。是車子壞了嗎?”
呂希燕瞪大眼睛看著他,這家夥真是心多肺爛,她笑道“車子沒刹車,你路上小心點。對了,請你幫我買一聯肥皂。”女孩說著,便拿出兩元錢要交給他。
筆友忙後退一步,道“我們那兒有現成的,不用買了,我送一塊給你。”呂希燕道“這樣不好吧。”
筆友道“這後麵不是有個肥皂廠嗎?是屠天祥開的,現在沒生產了。我們安裝磚機時,郎老板給我們拿了十幾聯,我們用不完。”說著,他轉身跑出女孩的房間,回自己的宿舍去拿肥皂。
呂希燕看著陽光中筆友急匆匆地背影進了十數米遠外的房間,笑了起來,這個呆子,他是在討好我嗎管他,他給我就要。
一會兒,筆友果然拿來了一聯不太規格的肥皂送給了呂希燕。女孩指指車子,道“小心點,彆沒頭沒腦地亂撞。你們下午還要上班,早點回來休息。”
不提筆友騎著自行車去大門口買拖鞋。隻說窯上的大師傅陳燕午後閒得沒事,有心找個人聊天,可是整個磚廠都萎縮在烈日下,很難發現有活的痕跡。就在她失望之際,卻看見住自己隔壁的筆友從呂希燕的房間裡推出自行車匆匆而去,而呂希燕正依在門旁看著他的背影出神發呆。陳燕忽兒心生醋意,呂希燕隻是個小女人,筆友這個呆子怎麼會看得起她!
寂寞,嫉妒,陳燕見到呂希燕就不舒服,她就想把她那張俊美秀氣的圓臉兒給撕破,看那個呆子還喜不喜歡她?但是,理智使她冷靜了下來,她想,先下手為強,我就不信我鬥不過你呂希燕。於是,她刻意妝扮了一番,便尾隨筆友留下的車跡追尋而去。繞過壩子中的水井,經過呂希燕的門前,想必她已經關門午休了吧。踏著碎磚頭鋪就的車道緩緩上行,經過廢棄的肥皂作坊,過了橋,前麵的辦公室默默地蹲在烈日裡就象一座小的土地廟毫不起眼。陳燕舉目遙望前麵的國道,卻沒有發現比友的身影。“真是活見鬼!”她心中懊惱,“他怎麼走的這麼快?”烈日炎炎,曬得人頭皮發麻,陳燕真正失望了,舉目無親,我能到哪裡去呢?有道磚廠嗎,還不是跟永勝磚廠一個樣,死一般的沉靜。她決定回廠,再作計議。